“顾唯安,你给我等着。你最好不要纠缠我家小妹,否则我定会打得你下不了床。”
季扶华就这么直愣愣盯着那人愤而甩袖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遍又一遍播放着“西湖的水我的泪”。
她太冤了吧。明明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被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
季向云嗓门大,勾起了人们熊熊的八卦之魂。于是第二天,学堂内外又流传着“废物勾引狼女,狗急跳墙”的谣言。
季扶华听后不知是该哭着笑还是笑着哭,叫顾唯安想个办法在季向云面前澄清一下,那厮可倒好,理都不理她,还故作神秘说“如此正好,解释就是掩饰,倒不如不解释”。
好什么好啊!
正好是休沐日,季向云去了西山营不跟他们同回,季扶华披着貂皮斗篷,在十步阶抱胸等着顾唯安。
顾唯安这身体,也太身娇体弱了,吹不得风,淋不得雨、受不得寒、耐不得热,比她这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还大小姐。
偏偏是生性好动的她占了他这身子,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顾唯安姗姗来迟,丫鬟小檀在身后随侍,身旁是一袭白衣飘飘的令如霜,相谈甚欢。
两人走到近前,顾唯安不动神色地跟令如霜换了个位置,与季扶华相邻。
季扶华强压下对令如霜的恶心,装顾唯安的高冷人设不说话。身旁两人叽叽喳喳,聊着女子间那些体己事,比如:女工。
但既然季扶华在这里,女工之类的话题就不那么吸引人了。
“季妹妹,姐姐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令姐姐,但说无妨。”
令如霜凑近顾唯安耳边,顾唯安面上笑意不减,眉头却微微蹙起。
他生性有洁癖,并不喜欢不亲近的人靠近,特别是像令如霜这样心眼比针小、心思比千斤顶还重的人。
身旁女子暗暗瞟着极目远眺就是不看他们的季扶华,悄声问道:“季妹妹,你跟顾唯安真的是像传言那样?”
令如霜可不是那些无脑的八卦少女,这几日与“季扶华”关系渐近,她判断“季扶华”定然是信任她的,不趁此多捞些把柄,可浪费了这大好机会。
她想着“季扶华”再豪放,聊起这等事自然也是羞羞答答不肯与人说,但只要她再好好追问——
未料想顾唯安竟突然牵起季扶华的手,两人十指紧握,季扶华始料不及,心砰砰直跳,一脸懵逼,反应过来时一把甩开顾唯安的手,厉声问道:“顾——季扶华,你干什么?”
顾唯安此时笑得比钻进蜜罐的蜜蜂还甜美,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令姐姐,你看,传言哪有几分可信?我倒希望传言是真的呢。”
连令如霜也被定在了原地,小小的动作里,信息量有点大。
来来往往归家的人不少,看到这一幕,这群被学堂里古板的师傅女官折磨得毫无乐趣的公子小姐脑内不难脑补出一通狗血大戏。
这时季扶华也终于反应过来,顾唯安是把笼在她身上的污点揽到了自己身上,然而这有什么用呢?
令如霜瞧着他俩一副“我都懂了”的眼神让她不寒而栗,想起前世她二哥手上舞得虎虎生风的云水戟,她忍不住摸了摸脖子,幸好还热乎着。
正好这时,马车咕噜声碾过满地残花而来,上头大大的“季”字给季扶华凉透的心浇了盆冷水。
走吧,准备迎接未知的暴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