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龄女子都要选秀这是早就下旨的,不过一家之内只需要去一个。
“容姐儿先别着急走,哎,佩儿丫头生的顽皮,入宫恐怕会给沈家惹来麻烦啊。”
夫人讪讪的笑,唇里吐出的字眼和韫容想的如出一辙,只不过她更加疑惑,自己都懂的理儿她怎会不知。
选秀女子可做不得假,花名册上不是都写好了吗,欺君之罪和心尖女儿选,韫容相信那沈念佩还没重要到那种地步。
“阿娘嘱咐了宫里头在花名册上写了你们姐妹名字,若是佩儿举止不端陛下也会迁怒着咱家,但容姐儿可以入宫的话,想必会平很多恼火的。”
瞧瞧,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既不舍得让女儿入宫,又不舍得放弃在后宫里头的势力。
明天就要选秀,花名册上已经有了名字,这便不是去不去的问题了,而是死不死,自己无法推脱。
忍不住想冷笑了咧着嗓子,这正四官员就这么纵容旁人算计前妻女儿?
她也想殿前失仪什的,可她回来之后的生活,不敢想象。
“女儿遵命。”
“行了,你们先回去准备吧。”
得了令一分钟的都不想多待,迫切的退了主房,隐隐绰绰传来些怒音,混着自己名字,不过她真不愿意听。
“佩儿,多谢姐姐了。”
出房那刻,沈念佩犹犹豫豫留下一句话。
在妇人有意无意安排下,她和韫容一直没多少交集,不过显然,她知道今天这出,对韫容意味着什么。
韫容愣了一会儿,归了阁里。
洗漱之后躺在床上不禁有几分苦涩,一个时辰前她还有许多自在日子,可到了现在,她不清楚这是不是最后一个安稳觉。
辗转反侧也难以入睡,独留几声寒蝉鸣泣的夜格外静谧,拉了床边抽屉匣子,里头独独放了一块玉佩,细细描绘上头的纹路,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
韫容对玉很少了解,只知道这应该是宝玉,冬里温暖夏里凉的,便不舍得带在身上了。
犹记得小时候贪玩,把包玉佩的栀花手帕丢在不知道哪了,因此哭了好久,抽抽搭搭的那是她第一次去找母亲乞求派些人帮自己找找,却被骂小题大做撵了出去。
哦对,后头当着自个儿的面拿这件事对父亲说她娇生惯养,她想说话却被安了个狡辩的名头。
清清楚楚的,父亲眸里深刻的失望。她便不再爱说爱闹了,稳重安静的如同个空气一般。
沈韫容知道,自己样貌生的俏丽,身比弱柳扶风轻如水上燕,娴比娇花照水安如空中月。
她不想出众。那就将这般美貌添了八分书卷或说榆木气,像天上的星光萦绕其间却被硬生生的藏匿起来,不留几分美感了。
如果她想被选,除去圣上审美有问题的岔子,她知道自己能当选。
叹了口气,每当睡不着时就抚着玉佩,百试百灵的过一会儿就能进入了梦乡。
梦里有什么?有她母亲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