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感情好,我们这马车轮子没有,这板车可每家都有。还是叶小姐你聪慧,没想到这三个轮子和四个轮子一样,竟也能走,这能省多少料。”拆卸车轮子的谢耀高毫不掩饰地拍着叶叙年的马屁,他们虽然粮食暂时够,但没人会嫌自己粮食多啊。
叶叙年呵呵笑着,面颊微红,她虽然单纯但不傻,哪里听不出对方的殷勤。
这个世界要是没三轮板车,那还能说是自己的创新,但她之前路上可见多了。
之前为了早点通过历城,他们把车厢和驴卸了,但过了历城后,发现没了车厢,不但东西运得少了,赶路的时候,连人累了都没个地方歇歇。
这车板子好做,但车轮子就耗功夫了。
幸亏新入的这队谢家人里,就有人擅长木工,等卸了足够的车轮子,刚好能帮忙重装四个板车。
宁姜瞧出了叶叙年的聪慧之举,微微笑了笑,等观察过那群谢家人暂时也没有故意欺诈叶叙年的意图,就不再靠近,反倒转了个身,又往叶父那边去了。
也是巧,找叶父的时候,宁姜正好撞见回来的叶少疾。
叶少疾不复之前的衣冠齐楚,反倒有几分风尘仆仆,但看见宁姜,他拱了拱手,又流露出几分世家公子的风流。
“徐糯小友,你醒了呀。”
“尚好,多谢少疾叔叔的关心。”宁姜回了个礼。
两人不约而同地露了个假笑,一同进了叶父的房间。
叶父见到叶少疾,也不先问路探得如何,反而递过去一盆搭着毛巾的温水。
叶少疾眼睛亮了亮,心情极好地将自己稍微打理干净,接着又坐到旁边的椅子上,眼睛瞧向叶父。
真是龟毛。
叶父心里如此腹诽,但面上却极其耐心用保温壶冲了一盏茶,又端出放了几个蛋糕的盘子。
叶少疾慢条斯理地享用完茶点,悠然道:“这茶香气外泄,虽有清甜,不过还是差了些。”
本以为要开始讲正事的叶父:“……”
“少疾叔叔莫不是还当自己在哪个府里?这鼠疫可分不清人的高低贵贱,既然情报攸关你我性命,还是尽早讲了好。”宁姜面无表情地刺了他一句。
她没想到只睡了一觉的功夫,这家伙就压到了叶父头上,为了自己的权益,她必须维护叶父在他们小团队里领头人的地位。
“啧,”叶少疾轻轻笑了声,宁姜昏睡过去的两夜一天里,他可是为车队做了好几个决策,所以心情依旧颇好,“好了,那就讲正事。”
“我和谢家那位一起往南走了四十里,开始还见到同样逃难的人,但越到后面越不见有人,便猜测这浊河又是改道了,所以就往西走了十五里,碰见一户要去大河府投奔亲友的人家,他们与亲友来往密切,对这浊河是否改道最是清楚不过。”
“虽然天气大旱使浊河流量锐减,不过水流依旧迅猛,要是没有熟人指路,还是难以渡河。”说到这,叶少疾微瞟了眼外面,压低了些声音继续道,“我用十两金子换来消息,往西南向走个两百余里,有个叫做西冸镇的暗渡口,花上一定的船资就能渡河。”
“现在鼠疫盛行,船资已经翻了几番,那人说他上次听到消息已经是一人六两白银。”
六两。
宁姜和叶父听到这个数字都不由得愣了会神。
叶父更是不禁在房内来回踱步。
宁姜知道叶父在纠结什么,自然是为了刚决定好一起走谢家人。
那群人差不多有一百五十多人,如果每个人六两就要超过九十两的黄金,这么大的一笔钱,对于他们岂能轻易拿出?
更何况还不知道他们到了那里,船资会不会涨。
要是到那时候,谢家人找他借钱,他是借还是不借呢?要是不借,这么多的人会不会从助力变成对向自己的利刃?
宁姜静待叶父做下决定,她并不着急,之前卖花的钱加上从历城城主小私库顺来的,刨去自己用过的,五行灵气囊里还剩下六十两黄金,掩人耳目地拿出几两,顾及徐娘子和何大夫他们是尽够了。
叶父自己并不缺钱,他走之前根据记忆,挖到了原主的小私库,除了几千两的银票,还有约莫三百两的黄金,都存在他的仓库里,更别提叶叙年那边也带走了自己所有的金银首饰。
只是,这些东西他不能拿出来啊,要想想一百两黄金有多重。
他们的行李都显露在外,二三十两黄金拿出来并不显眼,但大几十两拿出来,他该怎么解释?
要知道之前只露了叶叙年有的是食物制造机的能力,并不包括空间储物。
两者可并非一个概念,前者也许只会让别人有些惊奇,但随意掩人耳目就能储物的能力,难免会让有心人觊觎。
比如兵器、盐等关乎国家命脉的走私,那些谋利者甚至弄权者,焉能不会贪图?
他必须把储物的能力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