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坐北朝南,位于上首,陈到身穿便服,按剑在其后站立。
古人以右为尊,朱治自然是在右边,周瑜、鲁肃在左边作陪。
“见过吴侯!”几人向袁术行礼,躬身问候。
袁术摆摆手,笑呵呵的说道:“你们不要这么据束,这是公瑾的私宅,孤也是客人,随便点就好。”
表面上让不要拘束,自己却仍旧用“孤”自称,完全没有一点谦虚。
众人连道不敢,互相见礼,麻烦了半天才算完。
朱治看见面色红润,朝气十足的袁术,不由说道:“经年不见吴侯了,想不到吴侯竟然越活越年轻了!”
“嗳”袁术脸上笑容不减,说道:“君理说的哪里话,家国不靖,操劳国事,孤这头顶上的白发不知道长了多少了,倒是君理现在越发有精神了。”
“吴侯折煞下官了。”
朱治连道不敢,嘴上不动声色说道:“老了老了,比不了往年与将军上阵击贼的时候了,前段时间平定山越就已经感到力不从心了。哪里还比得上公瑾、子敬这样的少年郎啊!”
袁术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做足了派头,接口说道:“是啊,孤就是感觉老了,想当年黄巾时,纵马百里杀贼都不带喘气的。”
一个人一口一个称孤道寡,明摆着仗势欺人;另一个人也不甘示弱,一口一个下官无能,以柔克刚。
两个人,你来我往,嘴上谦虚不已,为周瑜、鲁肃上演了一出和谐的语言交流名场面。
“袁公、朱公,昨日我与公瑾游山遇见一山鹿入怀,今日借花献佛,咱们边吃边聊。”鲁肃是个忠厚人,不像周瑜一脸看戏的样子,对两人劝解道。
说着,鲁肃拍拍手,一队家仆带着炙烤工具进来,摆在正中间。
早就被腌制好的新鲜整只鹿被夹在炭火上炙烤,这家仆的手法专业,技术上乘,一整只山鹿的炙烤也没有难倒他。
不一会儿就带着一股香味儿飘散开来,金黄色的油脂出来,令人食指大动,忍不住流口水。
“没想到,公瑾手下还有这样的人才!”袁术一脸赞叹,他还有烧烤这种东西一辈子都见不到了呢。
周瑜谦逊的笑了笑,指着堂下的仆人说道:“袁公容在下禀来,此人是匈奴人,匡亭之战后流落江淮,为我所救,这才发现他有这份手艺。”
众人听见周瑜说到匡亭这个地方,眉头都跳了跳,纷纷察看袁术的脸色。
朱治心里面更是暗自欢喜,这公瑾还是向着伯符的,公然提及袁公路的败绩,这不是明面上的拒绝吗?
袁术脸色不变,恍若不觉,似乎没听出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反而说道:“这样的吃食确实不错,回头回到寿春孤也找找手下有没有这样的人,到时候,孤请公瑾尝尝他们的手艺?”
周瑜听到袁术的回答,不知道是真的高兴还是假的高兴,脸上带着笑意,说道:“固所愿,不敢请耳!”
想瞧孤的笑话?没门儿,以为孤是好面子的人吗?这世界,要脸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