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回秦府这边。
那夜魏饶来访后,秦海把自己关在了房内,谁也不见,就这样过了几日,久到老夫人都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过来敲门的时候,秦海终于打开了房门。
秦海连着两天都没出房门一步,外头已经忙得焦头烂额,老夫人拄拐站在门口。
秦海一推开房门,外头刺眼的光晃了眼,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抬去遮挡那光。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处的胡茬已经两天没修理,长出了短短的一截胡须。声音也像被铁砂纸磨过一般沙哑得很,他张了张口,半晌从喉咙间挤出一句:“母亲。”
老夫人花白的头发盘了起来,插着一只简单的木簪子,整个人显得十分慈祥,她眼角的细纹像密密的蜘蛛网。她一敲拄拐,语重心长地叫了一句:“光启啊。”
秦海神色复杂地看向了自己的母亲。他心中做了个决定,然而多年来的情感在左右他的判断,“儿知道,秦家百年来的为臣之道不能毁在儿的手上。”他扶着老夫人的手臂,在小石路上缓缓走着,“只是这些年,母亲您也知道,朝中越发排挤秦家,元......不,陛下,他由着大臣......如今我朝民不聊生,您也知道。”
老夫人重重地叹了口气,仿佛回忆起了当年那个小小的孩子曾经如何抱着她撒娇的岁月,她已经垂垂老去,很多事情已经是力不从心,她知道秦海自己有主见,只交代了一句:“万事小心,尔澜如今还在他们手上,我怕这孩子吃不得苦。”话至此,落了滴泪。
秦海应声,也忧愁地叹了口气,女儿失踪,如何叫他不担心?
——
秦尔澜没想着在这个时候逃跑,闹着洗澡也是真的,她挽起长发,在挑选衣裳的时候,鬼使神差地拿起了那件她从京都客栈顺出来的那件小厮的衣服。
从客栈出来时,她顺从地上了火车。问了下车夫,知道还有两日的车程后,乖巧地坐进了车厢。楼醒身上的伤已经渐渐好了起来,已经结了一层褐色的痂,小孩子愈合能力强,这会儿已经能正常走动了。
太阳爬到了头顶,侍卫让马车停下,一队侍卫,就着水囊里的水啃起了干馍馍。
秦尔澜手上也拿了一个,她用力地扯下馍馍的一边,把里面的肉馅递给了楼醒,俏皮地眨眨眼,补充道:“你受着伤,给你补营养。”
祝容眼巴巴地看着林中的野果,咽了咽口水,一时不察差点被呛住。
不只是祝容,秦尔澜也馋,她看了野果子,那是以前她常偷吃的一种果子,汁水丰富,酸甜可口,用来开胃再合适不过,她扭头央求道:“那个......我想吃那个果子。”
队长见秦尔澜眼巴巴地盯着果子,似乎只是眼馋,吩咐了几个侍卫去取果子,只在布条上擦了擦,就丢给了秦尔澜。
三人各得了一个,秦尔澜眉开眼笑的,捧着果子小口小口地啃着,在赶到目的地之前,这种机会可不多。
就在他们吃完后,准备动身继续赶路时,林中的草垛仿佛传来了一声树枝断裂的声音,侍卫队长警惕地起身,手立刻搭在了刀上,对着声音的方向厉声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