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妇人之仁最要不得,欲成大事者,定然要善于用人,但不可沉湎于感情之中。”周德威说道。
李存勖见是周德威,只得恭恭敬敬得回一个:“是。”
周德威是军中颇负名望的老将,跟随其父——飞虎子打过不少战役,自从李存勖阿父含恨而去,周德威在众人面前抚着飞虎子的棺材板痛哭,力证以后定然好好辅佐李存勖,他这晋王之位才稍稍坐稳了些。
“晋王即已找到想找之人,那便好好利用,晋王目前虽与那两人面上称兄道弟,但切不可真当兄弟,否则,日后沉沦于感情中,不可自拔,后患无穷,还请慎重。”周德威说道。
李存勖恭敬回道:“周刺史顾虑得是,定当会以大业为重。”
周德威说道:“有晋王这句话,末将也可安心,晋王心中主意已定,还请早做安排,稳定河东人心。”
李存勖这场宴席不仅请了李克宁,还将李克宁的死敌——张承业、李存璋一起请到府上。
李克宁并不把李存勖放在眼里,还记得上次李存勖在众人面前楚楚可怜地哀求道:“儿年幼稚,不通政事,虽然承接阿父遗命,恐怕未能弹压众人,叔父勋德俱高,众情推伏。”
李克宁想起他当日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真是不忍,自己当时虽也有当这晋王的心思,但兄长组建的“义儿军”,所收的那一批义子在外各挽强兵,各个都自恃战功,并不把还未立下战功的李存勖放在眼里,自己这个靠兄长吃饭的,他们只怕也瞧不上!这个烫手山芋又何必接过来。
但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得到朱温的支持,兄长的那群义子也不在话下。
李克宁刚走到门口,李存勖赶紧出来迎接,来到席上,李克宁见张承业和李存璋也在,顿时没好气地说道:“呵,他们也在啊!”
张承业和李存璋向来就与李克宁有过节,心中甚是不满他。张承业驳道:“我们是晋王请来的,你这是不满晋王的安排吗?”
李存勖忙打圆场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一来,今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和诸位说,二来,大家也很久都没聚过了。”
李克宁心中打鼓,不知道李存勖这又是要唱哪出戏。
李存勖闷着头连喝了三杯酒,对着李克宁说道:“叔父,这些日子,儿颇为不安,自觉年少德薄,无法承担阿父留下的重任,为了阿父的遗愿,为了李氏的千秋万代,还望叔父不要推辞晋王之位。”说完,声泪俱下。
张承业、李存璋向来与李克宁不和,听到李存勖如此说,若是李克宁真的当上了晋王,哪还有他们的活路,两人都愤怒指责道:“晋王虽然资历尚浅,但毕竟是先王所钦定的,谁敢违抗先王遗命!”两人对李克宁怒目而视。
李克宁还未发一言,就遭二人一顿炮轰,自觉委屈,说道:“侄儿,叔父之前不是就和你说过我不要这晋王之位,怎么今日又说要让位呢?”
李存勖哭丧着说道:“叔父,若是你要这晋王之位,我让给你就是了,又何必暗中勾搭上朱温那狗贼,叔父莫不是要将阿父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拱手送给他人?”
李克宁此刻才意识到这是个“鸿门宴”,但是已经太晚了,原来李存勖是早有准备,自己暗中搭上朱温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不愧是“李亚子”!先是在他面前装弱,降低他的防备,再将他摆上台!李克宁自知穷途末路,但仍要奋力反击。
带来的守卫听得里面声音不对,立马闯了进来,但都被李存勖早就暗中布置好的武士截住。
李克宁任淡定从容,只听他吹起了三声口哨,不一会儿,三名死侍从屋檐上一跃而下,死死守卫在李克宁身边。
张承业和李存璋未免被无辜牵连,躲在一旁看好戏。
李存勖布下的武士根本就不是这三个死侍的对手,不一会全都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