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彻底被惹怒,此时不见半点人样,变成了纯粹的兽,嗜血又凶残,露出獠牙恨不得将所有人都撕碎。
浮舟冷哼一声继续悠悠往上走,从段晨手上提着孙兴亮的衣领,一点力气都不费从容的很,径自往上。
白宸脸色一白,眼看浮舟已经离他们那么远,而因为他的插手小芳已经彻底缠上他。
他和浮舟之间隔的并不是眼见的这点距离,他们之间像是有一条银河是他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
段晨无论如何都不能丢下兄弟,其实刚才他心里也打咯噔,见死不救有悖于他们从小到大所学,白宸动手了他肯定不能光看着。
一边与女鬼小芳缠斗一边朝着楼上大喊:“浮舟,你他妈是不是人,怎么能丢下你的雇主?你一个人出去打算喝西北风?你家那点家底够你一顿十万块吃?”
白宸趁着脱身的空挡骂他:“就你嗓门大,不知道别瞎喊。”
白宸一直对浮舟有别的企图,现在段晨给他们的关系扣上了金钱交易的帽子,将他之前的努力全给抹杀了。
“卧槽,我他妈为了谁啊?你要不是我兄弟,我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了,管你死活。”
两人斗嘴间小芳张着血盆大口,尖牙直朝段晨的后颈咬去。
段晨还没反应过来感觉鼻尖闯入一阵混着汗味的清香,他被人给拉开,女鬼扑了个,这个空档,有个人被推向前来补缺。
段晨看到拉自己的人,又听到牙没入肉因为被撕扯发出痛苦声音的男人,又惊又怒,怪不得浮舟看他们是傻逼,他们就是傻逼。
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孩,此时面色平静,没有半点害怕,冷冷地说:“走。”
事实上他们都被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给骗了,眼眨都不眨就能把另一个人推进去抵命的人,这心得多硬。
多管闲事的下场果然不怎么样,眼下也不好计较太多只能先顾着逃命,才跑到拐角处,和上面下来的人撞上。
而那人手里提着的东西更加吓人,分别是张财的头和身体,各自被浮舟提在手里,他垂着眼看向他们,更显傲慢和盛气凌人,不冷不热地说:“让开。”
他们自发地分两边站,浮舟没有往下走,像扔垃圾一样将手里的东西扔出去。
女鬼小芳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瞬时放开被她撕咬的人,快步窜过来搂着头身分离的张财发泄滔天恨意。
张财也不是省油的灯,手脚并用踢打小芳,头绕到后面上嘴啃咬撕扯,小芳也不示弱,一时间原本恐怖阴森的大楼成了两鬼的战场。
得以逃生的男人脸被咬了半边,血染了满身,冷汗如雨,牙咬着唇,瘸着腿连滚带爬地上来。
他的目标是人群中唯一的女人,痛又恨,嗓子因为之前惊恐绝望地吼叫变得如锯木头一样难听:“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小五别开视线信步往上走,走到浮舟身边轻笑一声:“没想到你这个小弟弟眼睛挺尖的,一起看看上面有什么好玩的?”
浮舟没有理她,挑眉看向站在下面跟冻住的人,不耐烦:“还不上来,愣在那里干什么?等他们分出个胜负拿你们当奖品?”
白宸喉咙里涌上一阵酸涩,浮舟的一句话犹如能融化寒冰的暖阳,他荡到谷底地的心再次跳动,快步走到他身边,想要认错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先上去,免得那位老朋友忍不住直接把孙兴亮给掐死。”
浮舟提着孙兴亮上楼的时候其实在反思自己作为一个“人”到底合格不合格,他试着站在原主的角度去想刚才的事,毫无疑问帮助陷入危险中的人是本能。
人自古就信奉人多力量大,人抱团心拧成一股绳什么困难都不怕,而他的血冷了千年,只认最终结果,厌烦人在做事途中太过在意突然事件,为此分去太过精力。
邓晨皱眉看着高兴激动的好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对一个男生表现的太过热情,该不会真是储时说的那样?
爬楼的这段时间气氛沉默,只有储时这个“时不时”发出疼痛地低呼。
白宸桃花眼低垂,想重握浮舟的手又有些犹豫,冷不丁听浮舟在他耳边问:“你知道农夫与蛇吗?”
白宸愣了愣:“知道,这几天我……我明白了。”
浮舟嗤笑:“蛇本来就冷血没感情,指望它们有人性,还不如指望天上下饺子。以后把眼睛擦亮,有些恶人,你对他们仁至义尽,他们的本性是不会改的。”
不大又满是嘲讽地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而前面那个瘦弱的女孩脊背比以前挺得还要直,更透着让人不敢相信的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