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舒文是三月二十五生的 殿试后没两天,就是小丫头的满月宴。
只是身在京城,也没什么亲人朋友 这次满月宴只请了赵生煦、王维敏两家,办得甚是简单,大家凑一起喝杯酒祝贺两句 看看丫头,送了礼,用过午膳就走了。
水芹特地给小丫头打了一套金丝头面 女儿的私房,也该一点一点攒起来了。
许晏清高兴 多喝了两杯酒 宴散时 带着些许酒气抱起自家女儿,被女儿不客气的哭喊着拒绝。
然而等水芹将女儿抱出来时 却发现这丫头光打雷不下雨,等到了娘怀里 立马就变了脸,打了个哈欠就要睡。
“还这么小就会假哭了,这像了谁呀?”水芹戳戳自家女儿的柔嫩脸蛋 忍俊不禁。
许晏清喝了口茶,悠悠道:“定是像你。”
“……”水芹瞪了他一眼,对越来越会睁眼说瞎话的相公无语。
她性子向来直 哪会这呀,倒是许晏清,心思可多了,面上看着百般柔和 心里却极有主意,明明和女儿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见水芹转过身不理他,许晏清意识到自己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连忙走近,先将罪全推到那几杯酒身上,再搂着娇妻稚儿谢了许久的罪。
吩咐小雨打了水,许晏清用浸湿的温棉布将自己的酒气全部擦去,再吞下几口蜂蜜水,才接过水芹怀中的女儿。
小丫头嘴巴动了动,万幸没醒,让水芹得了空,开始拆礼物。
今日其实不止王家与赵家两份礼,舒文满月,周围的邻居也都是知道的,住在这附近的,都是一些读书人或者家中小有薄产的人,抱着交好的打算,纷纷送来了礼,或轻或重。
除此之外,还有许晏清在外结交的一些读书人,虽说关系并没有太亲近,但是他已经是铁板钉钉的进士了,那些读书人自然会卖个面子,殷切地将礼送了过来。
水芹先拆了王、赵两家的礼,王家是一副花鸟画,精致巧然,红绿相接,十分有趣,只是许晏清对书画没什么了解,面对署名陶垣一脸茫然。
赵家送来的是一对精美的金镶玉镯,一见便知价格不低。
接下来便是各路人马的礼,水芹特地拿出个本子,一件一件记,哪家价钱高,哪家价钱低,倒不是为了其他,只是方便日后送回礼。
不过送礼物也是个难事,挑来挑去就这么几样,逃不出这个圈,就比如送来的二十几份礼中,竟有十个银锁六个金锁,看来大家也真的是不知道该送什么了。
水芹如此想着,下笔果断,别人送什么,她就原样送回去,只不过锁可以改成镯、钗等。
五月初一,众贡生皆聚洪武门前,周围被侍卫与宫人围的水泄不通,就算有老百姓想看热闹,也只能在十步之外。
适时,礼部开始张贴皇榜,同时,司礼官高声道:“放皇榜赐一甲云西省文鱼府王维敏、一甲长明省余安府乔子山,一甲处河省江州府许晏清……进士及第!”
“咚”一声巨响在许晏清脑中轰然爆裂,他、他是一甲?!
这仿若是美梦中的美梦,许晏清怎么都不敢相信,抿着唇,用宽大的衣袖掩着手,狠狠往自己腿上一掐:“嘶……”这,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