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清时隔半年多,进了五皇子的皇子府。
“殿下,您急躁了。”许晏清面色平淡,话中的真诚却谁都能感受到,“如今正是陛下心中有伤的时候,您作为孝子,丝毫不关心,反倒去抢陛下碗里的饭,您若是陛下,您会怎么想?”
五皇子心中一凛,竟出了一声冷汗。相比急躁,倒不如说是狂傲。
二皇子被幽禁,三皇子远在西北,夺位的皇子一个少过一个,他如今机会渐长,作为嫡子,作为在朝中最有拥趸的皇子,他毕竟修炼还不够完美,竟渐渐步上了二三皇子的后尘。
这是最关键的时候,他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出岔子呢!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空缺官位一个个消失,这让他实在是心疼的很,就这么连续疼了好几日,才略带憔悴地进宫,在皇帝面前将真、孝、纯演到了极致。
他走后,昌源帝问起身边人:“五皇子最近有何动作?”
身边人答:“暂时只在观望,还未有动作。”
昌源帝满意点头:“是个聪慧的好孩子。”
朝堂风云四起,此消彼长,但都维持在一个稳定中,无论如何,始终是皇权在上,皇子们只是小打小闹而已。
昌源二十七年,又一年春天到来。春日还未过,昌源帝的身体陡然虚弱恶化,短短几月,竟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身体的恶化让昌源帝疑心病升到了极点,今日训大皇子,明日罢五皇子派的官,后日又打压六皇子外族。
大皇子不耐这些,找了个理由直接去了疆边,昌源帝得知后,气的直接下令收了大皇子兵权,但大皇子我行我素,兵权是顺利上交了,人却一直没回来。
五六两位皇子侍奉在昌源帝左右,但谁亲谁疏一目了然。
六皇子外家强盛,母妃却相貌一般,不为昌源帝所喜,六皇子从小便与昌源帝不熟不亲,于皇位也没什么想法,对待昌源帝,自然就免不了敷衍些,能省事就省。
而五皇子尽心尽力,知冷知热,两相对比,对五皇子满意的同时,昌源帝内心也起了一丝酸涩。
做了几十年皇帝,到头来竟只有这一个儿子真心实意守在身边。
回想前五十几年,从战战兢兢的皇子时期,到杀伐决断的皇帝时期,亲缘,好像从来都不属于皇家。
在这消极的想法中,五皇子的一番赤诚之心,就更显稀缺。
昌源二十八年春,丧钟敲响,昌源帝驾崩,五皇子毫无疑问登上了帝位。
之后除了三皇子远道而来,怒斥他居心险恶,被他压着向昌源帝的棺木行了礼,送回西北后,再无令五皇子不喜的人与事出现。
他站在父皇棺前,回想起他临死前,昌源帝那番难得父爱莹莹的话:“日后,无论你的兄弟做了什么错事,你都不准夺他们性命。”
“父皇……”如今的五皇子,现今的文嘉帝,低声道,“我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的。”
国丧当前,春节还未撤下的喜庆装饰在一夜间消失。
水芹给一家人换上素衣,许晏清正站在门口等待。
“在等什么?”水芹拉着许舒文的小手,上前并行。
许晏清看着渐升的太阳:“天晴了呢。”
水芹喃喃:“五年了,我们何日能回乡。”
许晏清将她揽进怀中,往日如走马观花般,在脑海陆续行过,最终停留在此刻:“今年。”
“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工部许主事,教忠励资,敬之忱聿……兹以封尔俞滕省按察使正三品……”
俞滕省与处河省相接,许晏清在三月内上任,除去路途两个月,还能在处河省留一个月。
临行前,许晏清拜别好友、文嘉帝,水芹拜别郭老夫人,当年那场瘟疫,郭老夫人助她良多。
与来时的简装不同,走时,车队绵延数十米,许舒文坐在靠前的马车中,掀开帘子,看着行走的车队,问道:“爹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还回来吗?”
水芹帮她擦去嘴边的糕点:“我们要回老家,去见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大姨舅舅和叔叔姑姑他们。回来的,三年后,我们会回来的。”
史记:
许晏清,祖籍处河省江州府嘉通县,汉族,盛朝官员,昌源二十二年中进士,任翰林七品修编,昌源二十三年擢户部主事,同年擢工部员外郎,任职五年后,于文嘉元年,任俞滕省按察使,三年后回京任都察院左副都御使,文嘉八年,时年三十六岁,任工部左侍郎,官居二品,是盛朝最年轻的二品实官。后授封一品太傅。
许晏清一生只有一位妻子,正是盛朝着名的神医水芹,水芹广种药材,降低药价,培育无数杰出的医者,让所有百姓都能看得起病,吃得起药,为百姓所称道,两人育有一女,恩爱一生。
作者有话要说:完结啦,其实还有很多想写的,但笔力和脑洞有限,虽说开文前就豪言壮语说要写四五十万,但真没想到自己能写那么多。
这一本还是有很多缺陷的,非常非常非常感谢看到这里的小伙伴,特别感谢留言评论的亲,是你们的言语,给了我动力。
下一本我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再开,努力写出令人喜欢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