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些天陆续找上门的人,卫泓暗中将白棋与他们的牵扯缘故查了出来。
他剑眉紧锁,将她的经历按顺序捋了一遍。
首先是遭逢雪灾逃荒的可怜农女,不得已卖身入将军府为奴,被赐名白鹭。
一开始是在当时的大小姐的苏怜也就是如今的齐王妃身边伺候,后来不知为何成为了苏家少爷的丫鬟。她与苏怜、苏元涵的渊源大约就是从此而来这一段卫泓是知道的,后来她为苏怜挡刀“而死”也是历历在目。
不想她死而复生,摇身一变成为了敬国公府的表小姐赵思玉。
卫泓想到自己抱着她尸体时的惊慌失措,以及后来的大开杀戒,不禁咬牙。
好一个骗子!
借着敬国公府表小姐的身份,她在临塘镇先后与当时的敬国公府世子周宏文、寒门书生沈知然结实。当然还认识了他师兄。
那表兄妹还是订过亲的,也不知道当时相处是如何亲密,呵。
不过这个没有心的女人还是“病死”了,自此周宏文性格大变,回京之后便提前袭爵,年纪轻轻成为国公爷。
又过了几个月回到京城,被苏元涵、自己和周宏文先后遇见,眼看身份被识破了,她便逃之夭夭去了边疆,一去就是两年。
至于两年间她在边疆还是去了邻国,做了什么,没有人知道。两年之后,回来的路上遇见了师兄。
如今,又摇身一变,变成了阿努木达的舞姬,或者说是奸细。
理了一遍,卫泓不仅没清楚,反而觉得更糊涂了。
首先是她到底从哪儿来?
难道真是阿努木达培养的奸细,数年前就送来大同周旋于各大家族,窃取将军府、国公府等大家族的机密?
若是如此,为何她这几年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道理可言,除了与几人纠葛,似乎也并未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起码边疆没有什么异常的冲突。更何况,她处处为苏怜挡刀的举动,也不符合一个奸细的行为。
卫泓原本对她奸细身份也只是怀疑。发现矛盾之后,便换了一个思路。
假如她不是邻国派来的奸细呢那她在各个身份中换来换去,死去活来,又是为了什么?
若说她是专门玩弄男子感情,可她平时言行神态却又率性直白,甚至有些天真的傻气,并不像久经情场、心狠手辣的女子。
卫泓越想越不明白,一双凌厉的剑眉都拧成了疙瘩。
“你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
他喃喃自语一句,探究之心越发浓重。
他侧头,望着窗外雪花飘扬,天寒地冻,突然想起了与她初遇时的情景。
当时也是寒冬,北风呼啸,大雪纷飞,又是深夜,她一个女子孤身出现在郊外,。现在想来实在诡异。
卫泓不由得凝神思索起来当时她为什么会在夜里出现在京郊?
他仔细回想,当时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时,似乎一身狼藉,衣裙上沾着脏污,还血迹斑斑,好像刚从什么地方爬起来……对了,那个地方,似乎是乱葬岗!
他心中一动,瞬间联想她几次三番死而复生的经历
莫非,那是她也是刚好死了一次?死而复生?
卫泓很快确定了这个猜测。
看来,她用过的身份不仅仅是自己知道的这么多。想要知道她从何而来,还是要从她遇见自己往前查那时候她是从哪家的什么身份脱离?出现在京郊乱葬岗,应该也是京中的人家。
但这个真不好查,他对雪夜相遇之前的她,没有任何线索。
他转而想到,从那之后她出现在将军府苏怜身边,既然如此,之前的身份是否与将军府,或者说与苏怜有关?
卫泓黑眸微微眯起,很快在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师弟,你你回来了?”
官府开印的前一天,卫泓终于回了家。他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裹。
觉深开门看见他十分高兴,还有点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回头看看房间门紧闭,他赶紧压低嗓门问:“你可算回来了,快说说,是不是查清楚了?弟妹到底是怎么回事?”
觉深认为,师弟之所以回来肯定就是将事情查的清楚明白了。他便双眼发亮等着答案。
不过卫泓只是摇摇头,眉头紧锁,一言不发地走进门来,提着包裹直奔自己房间。
觉深连忙关上门,纳闷地跟着师弟去找弟妹。路上看他神色不对,以为是要去找白棋算账,连忙小声劝:“师弟你不要冲动啊,那啥,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呗,只要往后弟妹跟着你好好过日子就成……”
任何男人发现自己的女人与众多男子纠葛都会不高兴,觉深理解,但师弟也老大不小了,弟妹痛改前非也并无不可。他当然是劝和的。
卫泓直接忽略了师兄脑补,打开门,将手里的包裹扔给白棋,直接就是一句:“把衣服换上。”
白棋还没来得及从他回来了的惊讶中回神,就手忙脚乱接过扔来的巨大包裹还好并不重。她正想说什么,对方已经砰地一声又关上了门。
“……???”白棋抱着包裹,一脸懵逼。
系统:可能是一层一层剥开你的身份之后发现被戴了n层绿帽,于是怒从心头起……
白棋脸色一言难尽:……你这是被师兄传染了吗?绿帽是什么鬼,我跟他又没什么关系,他管我跟其他人干嘛……不对,我跟其他人也没关系!
成功把自己绕晕后,白棋索性不管辣鸡系统,捏了捏包裹,拿到床上打开,里面果然是一套女装。布料上乘,做工细致,款式也十分好看。
而且东西还挺齐全的,除了衣裙,还有鞋子,还有一件女式披风,额,肚兜都有。
白棋脑海中不由得浮现绝清冷着脸去给她买里外衣服的画面……捂脸。
虽然不明白绝清要干嘛,她还是美美地换上了新衣裳,穿上鞋,梳好头发,披上披风,对镜一看,她觉得自己美呆了。
揽镜欣赏了一会儿,她才纳闷地打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