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四章 伊人心(2 / 2)这个医生来自一千年前首页

只要这建子不闹腾,得了。

身上又摸出来个打火机,扔给了郑建。

“送你了,建子。”

心疼的看了一眼手里的两根烟,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胸口的口袋里。

郑建也不客气,接过去打火机,直接就点上了。

“瞧你这扣搜劲儿,嫂子有这么坏吗?拿你包烟都心疼成这样,也不怕人笑话。”

叼着烟,说话总有种痞气。

“谁跟你这光棍似的没人管…”

说到这个,那人面上又露出些得色来。

不过话说了一半,就意识到这话可能有些不对。

随即脸上便坏笑了起来。

“嘿!别说我了,你这舒服日子啊,也没几天咯!”

话毕,似乎还有些其他的事情要忙。

一路笑着走开了。

那人话里的意思,郑建自然是明白。

又看了一眼还被围在那些宾客之中的那女人。

也笑了声。

“建子,建子…”

郑建正被司仪带着准备上台亮个相的时候,之前给他那喝的那人又跑了过来。

亮相这事吧,算是今天唯一一件必须要郑建亲自上阵的事情。

毕竟是站出来让大家伙儿都认识认识,总不能扔张照片或是找别人顶替一下什么的。

那也太过分了。

郑建都干不出来那种事。

看了一眼带路的司仪,停下了脚步,等着后头那人追上来。

那司仪也是听到了呼喊,本就在等着郑建的意思,见他停下,便也一道停了下来。

台上自然有人暖场,也不急着这一会儿。

“建子,给。”

刚才听着喊的时候,便没有多少距离。

这一会儿,那人已经跑到了面前。

都是当兵的出身,跑过这一段,脸不红气不喘的。

抓过郑建的手,放了个东西在他手心里。

郑建看了一眼。

是把钥匙。

不解的看着那人。

“咋啦?你那车终于舍得借我玩两天了?”

这自然是开玩笑。

车没有这种钥匙,只有房子才会有。

而且,这钥匙,郑建看着很眼熟。

看清楚的那瞬间,其实他已经猜到了始末。

只是还是佯装着没有察觉出异样,笑着开起了玩笑。

“去你的!永远都不可能借给你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那人先是警惕的绝了郑建借车的心思,才续又说道。

“刚才外头招呼客人,那女医生过来了,说叫我把这个给你,我问她要不要进来坐坐,一起热闹热闹,她说是还有些事,我也不好强留,本来还准备等你这里结束了再给你的,正好你这头还没开始,倒是赶的巧…”

那人回以玩笑的轻轻一拳,打在了郑建的胸口上。

让他那差点漏跳了一拍的心脏,重新恢复了活力。

“扑通,扑通。”

恢复了平静的跳动。

一刹那的狂喜。

那人话里的“女医生”只可能是一个人,因为同在一个院子里生活,那人自然是见过夏月白的。

能到这里来,就说明她的病已经治好了!

也说明他付出的那些代价终于得到了回报!

她终是吃了药!

这一瞬间,郑建多么庆幸他现在不是一条狗,不然肯定尾巴已经疯狂的摆动起来。

不可能还能藏得住心思。

而后,便是一刹那的失落。

夏月白治好了,夏月白来了。

夏月白把这把钥匙还给了他。

而今天,是他订婚的日子。

订婚的对象,也不是她。

两人以后还会有什么交集吗?

在拿到这把钥匙的时候,郑建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会。

这样决绝而又潇洒的离开他的世界,真不愧是他曾经那么深深爱过的女人啊。

大起大落,心中波澜壮阔,脸上却还宠辱不惊。

甚至还带着些一贯地随意笑容。

“是吗?那可真是可惜了。”

能够在旁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关于夏月白的感情,就只能到此为止了。

多一分则太过,少一分又显得刻意。

这才是对两人距离的最好把握。

有那么一瞬间,郑建有想过。

如果在这里,不顾一切的离开,应该还能追得上夏月白的脚步吧。

不过这想法,就只那么一瞬。

郑建太聪明,所以不用去做,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宁愿自己更愚钝些也不愿意知道的那个答案。

如果他更感性一点,更容易被一时的冲动冲昏头脑,他还可以追上去。

用一生的代价,去拼一个几乎不可能的答案。

可惜,郑建并不感性。

他很理智。

哪怕曾有那么一刻,他的影子出现过在夏月白的眼中,这一刻他都可以不管不顾的追上去。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前提是,得有个蚁穴。

可是夏月白没有。

郑建已经拆掉了整座河堤,都没能找到那一个小小的蚁穴。

他与夏月白之间的距离,他曾以为已经迈过了九十九步,只剩了那最后一步,他就可以触及夏月白的世界。

只是在终于迈过了那最后一步以后,他才发现。

他每迈出一步,夏月白便退上一步。

他迈过了一百步,而夏月白也退后了一百步。

从始至终,两人之间的距离从没有缩短过半步。

保持着平常心,将那钥匙放进了衣兜,谢过了带过来那钥匙的那人。

“走吧。”

对着还在等待的司仪说了句。

司仪有些局促的继续动身,前头带路。

越过前面司仪的肩头看过去,是这场订婚宴的舞台。

那个将要与郑建共度余生的女人,已经在台下等候。

按着剧本,既然是订婚宴的亮相,当然是两人一起。

郑建跟在司仪后面,终于来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

那个女人脸上没有半点急躁,总是那么礼貌的微笑着。

这可真是一个比他要好上许多的女人。

为什么他就学不会这么礼貌的微笑呢?

伸出手,让那女人挽住他的臂弯。

一同迈出脚步登台。

台上是老爷子看着他欣慰的笑,台下是宾客们客套的笑。

郑建便也笑了起来。

在订婚的这天,遭遇了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失恋。

值得一生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