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体或液体遇冷而凝结的过程叫冷凝。”

“液体是指水吗？那气体是又是指什么？”

“……”

洛清冬呆滞，后知后觉这个世界有“气”这个概念，但肃晁理解的气跟她所说那个气体显然不是一个东西，气体这种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该怎么解释呢？而且松烟说是气体，其实是固体小颗粒。

“气体无处不在，你现在手能感受到的就是气体。”这个迷一般的解释洛清冬都想打自己的嘴，但只要她表现得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对方。

于是盯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陷入了沉思，可见洛清冬笃定的模样，肃晁怀疑起了自己的理解能力。

趁肃晁不注意，洛清冬收回自己心虚的目光继续对付一大堆松树枝，众所周知，只有当燃料燃烧不充分时产生的烟比较多，但洛清冬毕竟是雷灵根，用电流点燃了松枝以后就完全顾不了火势大小，有好几次差点把整座岛给点着了。

有了千钧做帮手以后事情也方便多了，洛清冬让千钧挖出一个大坑，在里头烧松枝，然后再通过管子引到烟棚冷凝。要生产足够她霍霍的烟灰起码也得十天半个月，所以洛清冬就打算在这个岛呆上一阵子。

在这个岛上她也没闲着，制作松烟墨还需要另一种原材料——胶。

她搜肠刮肚上辈子的记忆，她所知道的胶的来源，一种是像桃胶一样的植物分泌物，一种就是鹿胶龟胶一样原材料是动物某个组织熬制成的胶。就是不知道制作松烟墨用的是什么胶，但论哪种胶更容易获得，那肯定是植物分泌物，所以洛清冬就去搜刮树胶去了。

还真别说，还真被洛清冬找到一些树胶，肃晁见洛清冬每天抱回来一堆看起来怪恶心的东西，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

洛清冬看着一堆形态各异颜色各异的树胶，心里祈祷制墨的过程顺利，不要让她失败太多次。

为了避免出现错漏和重复实验，洛清冬习惯性记录每次实验的数据，为了节约时间洛清冬支起了好多铁锅同时进行。枚举法虽然笨是笨了点，但是有用，还真有那么几次被她搞出来像模像样的墨来，只是那墨的质地肉眼可见的差。

洛清冬为了改善墨的质地，一边回忆上辈子了解到制墨过程一边寻找可替代的材料，失败次数呈指数级增长，至于岛上的松烟灰也源源不断烧了好几个月了。

洛清冬没啥特别大的本事，但有一个每个科研人员几乎都有的优点，那就是特别耐得住寂寞，即使失败无数次也不恼，最多叹口气继续尝试直到成功为止。

洛清冬也不记得自己失败了多少次，反正转眼之间玄海又迎来了冬季。

制墨成功的一天非常平常，既没有霞光万丈也没有暴雨倾盆，就是非常普通的一个冬日的早晨，寒冷的气温让她熬胶的过程非常小心，因为胶在这种环境下很容易凝固，所以火候的掌握非常重要。但福祸相依，可能是低温使胶水的温度迅速降低，所以这次制成的墨坯的品质很好。

又过了几天，用这次墨坯制成的墨宝才算真正问世，洛清冬捧着硬梆梆的墨块，激动得快哭了，她兴奋地和肃晁分享了自己的成果，肃晁看着手上还黑乎乎、眼里却闪着光的洛清冬，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

“辛苦了，你很棒。”

洛清冬这几个月有多努力他都在看在眼里，也知道她是经历了多少次失败最后才得到这么一小块东西。

“这个送给师父。”洛清冬将墨块放到肃晁手里，肃晁和千钧帮了她许多忙，这个东西合该给肃晁一份。

肃晁手上稍重的分量刚让他有些感动，就见洛清冬从他身上跳下去跑到千钧身边给了他一块和他差不多的墨，细看之下，那块墨做得比他手里那块稍微精致些，千钧手里那块有雕花。

千钧半推半就地接过后就和肃晁冷冷的目光对上了眼，千钧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然后把洛清冬给他的墨塞进了自己的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