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殷之恒，真的不会淹死在这里吗？

不行，这才第三个副本。

我朝着她落水的大致方向游过去，撑起她的身体。

她迅速使用异能让我们脱离了险境。我们一起上浮的过程中，我想到我或许一直弄错了一件事情。我同池念的往事的的确确是不可磨灭的印记，却也的的确确是往事。殷之恒不需要知道，也没这个义务知道。当然我认为以她的个性肯定会自己去了解，可我不希望因此影响什么。

在水下，她要拉我上去，却被我一把扯住手腕，深深的伤痕。用了多少力量我自己清楚——我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这只是我的应激反应罢了。但是无辜的受害者，殷之恒，只是一味地担心着队伍的安危。

……跟池念真像。近乎偏执的善良。

随即我把这个印象驱逐出脑海。这世界上不会有什么人会像另一个人，所有人都是无法类比的。

那天无常棋局出来签订契约之后，孟再约我见了一面。

他对池念心心念念很久，可惜池念不知道。

我冷笑着站在他面前。这个阴阴柔柔的男人，一向跟我不对盘。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倒是直接，“有了那女的在身边，就忘了池念了？”

这话问得没头没脑。首先我并没有忘了池念，再者，“殷之恒如何，我如何，跟你有什么关系？”

“白荐离。”他扯住我的衣领，满脸愠怒，“池念是怎么喜欢上你这个负心汉的。”

我斜视着他，“孟再，她喜不喜欢我，这一切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替她不值！”他似要摔开我，我轻巧转身，腿一伸，反倒把他绊倒在地。

孟再也不是吃素的，当场翻身而起。我冷眼看着他，让身体逐渐钢铁化。“或许你能打得过我。”我说，“你尽可以试试。”

孟再没再说什么。从某方面来说，我这个异能在普通异能面前就是无敌。

“算你狠。白荐离。”孟再恨恨道。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里有点复杂的感觉。

有执念的，无不是可怜人。

池念、孟再，或许还有我。

后来有天晏隐青到我住处来找了我，大致就是告诉我不要把殷之恒当成池念的代替品。

我撑着门板，漠然道：“晏隐青，你完全不必为这种事情来警告我。你以为我是什么深情的人？”我猛然上前，盯着她的眼睛，“我分得清是非。”

晏隐青有几秒没出声，我知道她在读我的心。我就这么盯着她让她读——我向来是内外如一的人。

她终于抬头看我，眼睛里平静无波，“那么这样，很好。”

晏隐青和我的关系算不得特别好，就是普通的同僚而已，我也从不把她当成高高在上的岛主。

“晏隐青。”我提高了一点声音，“这件事情，我不希望有下次。”

显然晏隐青没有心理准备：“什么？”

“你告诉了她我和池念的事情。”原本只是猜测，毕竟殷之恒跟许衣晴、流景等人关系都不错，但是今天晏隐青找上门来的举动让我彻底锁定了她。

“……我简直怀疑你们是不是都有读心术。”晏隐青叹了口气，“放心，没有第二次。”

我砰的一声关了门。

殷之恒，如月之恒。

池念，痴念。

这不是一道选择题。我的人生从来没有选择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