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伏热,心静则凉。
但见,碧波莲池,鱼虾嬉戏。满目锦绣,和风盛宠。
一众人,行色匆匆地延入禅院。
止步大殿,为首男子命人在院外等候。他突然不想劳师动众,只想独自感受清净之地。
拜了三拜,沙弥接待了他,好似一切都在他人掌握之中,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客堂外的木梯回廊,横坐一人。远观他,长袍禅服,纤瘦俊目,五官神似父母。当然,也像极了自己。
知晓有人靠近,手里的活儿慢了半拍,感应陌生的呼吸,加上对方身上的铜臭味,正在做灯笼的金泽诚,立刻确定了来者身份。
古先生席地而坐,盘腿朝向他。
“蜡烛容易着火,不如用灯泡,现在不是有一种太阳能的灯泡?用起来美观,还安全。”古先生在地上捡起一根细短的白色蜡烛。
为了打破僵局,高傲的古先生,难有讨好的语气,先开口说话。
金泽诚忙于手工,吝啬一字一言。
“这种细活,我做不来,所以每个人都会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继续漠视,从容淡定。
“寺院的修缮,也是很大工程,你收取的费用这么少,如何养活自己?”古先生也不介意金泽诚的无视和沉默,他忽然后仰,躺在木质的回廊,望着蔚蓝的天,又扭头,看一眼莲池里的鱼虾。
惬意的他,似笑非笑地说:“还是你会享受,远离尔虞我诈,在这清净之地独享天地。”
金泽诚的手,拂过灯笼上的流苏,他的动作渐渐慢了下来。
“吃住在寺院,大把大把的钱,也捐给了寺院,到现在孑然一身,从不考虑以后,这就是你的生活?”古先生蹭地一下坐起来,笑容渐失,“父母找过觉尘大法师,他们不会同意你一意孤行,并且人家法师也说了,你不适合出家,你红尘未了的事还很多,要怪就怪自己根本不是孤儿。”
金泽诚轻轻地放下灯笼,他拿着蝇头毛笔,在灯笼的宣纸上,勾画女人的形态。
“你们不要骚扰师父,我不会出家。”金泽诚终于开了口,“结婚的事,不必你们操心,我有心仪的女子,也打算成家。”
古先生一惊,急问,“是谁?是不是上次那个穆小姐,还是……”
“跟你们没有关系,不要再随便塞女人给我,我不需要。”金泽诚冷着脸,有点不客气,“这里只有我们两人,你大可不必装模作样。”
两人对视了很久,久到天际飘来一片乌云,乌云掩盖旭日的光艳,风一吹,翠竹扑簌地摇晃,光影在他们脸上,刻出隐秘的线条。
“好,我不管,不管你的私事,不管你的决定,这些都不管。”古先生心虚了,避开对视,“但有一件事,我必须说清楚,二十多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寻找你,我知道你恨我,我……”
“不。”金泽诚不屑一笑,“我不恨你。”
说完,他又拿着灯笼欣赏,他的画技惟妙惟俏栩栩如生,但他有意不让古先生看清了所画的女人的样貌。
他越来越肯定,他的记忆不会出错,那个女人,正是大哥找了三年的人。
送走要约会的老妈,阮晴晓也着手准备捯饬自己,十点左右,敏之的车子,会在小区外面迎接她。
早上收到玉岑的微信,她说她肌肉酸痛,请了一天假期,特意在家里休息。果然老了,身体很诚实,不服老不行,要知道当初的玉岑,那可是校队的抢手货,一天到晚蹦跶,不见她舍得躺下来休息半分钟。
“这么说,那个女孩子最后对你是俯首称臣了?”上妆的空闲时间,晴晓和玉岑赶紧视个频。
趴在床上的玉岑,蓬头垢面衣衫不整,她慵懒地翻个身,调整最好的姿势视频。
“现在的小毛孩,一个个拽的二五八万似的,怎么可能对我俯首称臣,再说了,我也受不起。”玉岑打个哈欠,“整这么漂亮,去相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