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蕊偏过头问冯姑姑:“潘美人怎么在这儿?”许玉蕊还不知道潘美人被太后发落到冷宫的事情。
冯姑姑微微摇头道:“奴婢也不清楚?”
许玉蕊走到潘美人面前问:“你怎么在这儿?”
潘美人跪在地上行了一礼,讪讪地说道:“太后娘娘将奴婢发落到了冷宫。”
许玉蕊心中疑惑,却没问,直接越过潘美人和程月的身旁进了程月的屋子。
院子里,原先的潘美人,现在的潘庶人见没人搭理她,就悄悄溜回了自己的屋子。
程月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慢慢往自个儿的屋子里走,进了屋子,跪到地上乖巧地给许玉蕊行了一礼,嘴里道:“奴婢程月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万福金安。”
许玉蕊没有将程月叫起,而是面无表情地问:“你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对我说?”
程月抬起头,看着许玉蕊道:“奴婢想请皇后娘娘帮奴婢一个忙。”
许玉蕊皱眉,生气地问道:“这就是你所说的重要的事情?”说罢抬脚往外走。
程月一把扑上前来抱住许玉蕊腿,连忙哀求道:“娘娘请听奴婢说完再走也不迟啊!”
冯姑姑要上前来将程月拉开,却被许玉蕊制止。许玉蕊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看着程月,“你有什么话就说,不要拐弯抹角。”
程月松开许玉蕊的腿,说道:“奴婢想要出宫。”
“你想要出宫跟我说没用,你得跟皇上说。”许玉蕊又抬脚往外走,程月扑上前一把抱住许玉蕊的腿,连忙说道:“娘娘如果答应放奴婢出宫,奴婢就把重要的事情告诉娘娘。”
许玉蕊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便停下脚步对程月说道:“你能不能出宫我做不了主,你得问皇上,而且我奉劝你一句,既然已经进冷宫了,就好好在冷宫里待着,不要打歪主意。”说罢示意冯姑姑将程月拉开。
程月原本就没多大的力气,如今又在冷宫里待了将近两个月,瘦的差点儿变了人样,更是没多大力气,冯姑姑一拉就将她从许玉蕊脚边拉开。
许玉蕊抬脚就往外走,冯姑姑将程月丢到一旁,连忙快步跟在许玉蕊身后。
程月在身后大喊:“我知道侍棋的许多事情。”
许玉蕊脚步未停,继续朝前走。
程月在身后又喊:“你难道不希望宫里的女人越来越少吗?”
许玉蕊闻言脚步顿了顿,又继续朝前走。出了院门,冯姑姑走到许玉蕊身旁问道:“娘娘,那程月说是知道侍棋的许多事情,娘娘您不打算听一听?如果能从程月嘴里打探来侍棋的事情,或许对皇上有很大的帮助。”
许玉蕊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冯姑姑说道:“侍棋的事情自有皇上去调查,后宫不得干政,至于程月,她不过是被潘美人欺负怕了,想要出宫罢了,只是自古以来,这打入冷宫的嫔妃从没有过放出宫的先例,她也太异想天开了。”
冯姑姑轻笑了一声接话:“论耍计谋,这潘庶人不是程月的对手,可若是耍诨的,这程月可不是潘庶人的对手。自古以来,秀才遇到兵,输的肯定是秀才。”
许玉蕊噗嗤一笑,转身往轿辇前走去。
程月从屋里奔出,奔到院门口,被守门的两个小太监钳制住,程月挣脱不得,便大声吼道:“娘娘,奴婢知道侍棋在哪里。”
许玉蕊停下脚步,转身望向程月,程月脸上是一道道被抓挠过的痕迹,有新的,有旧的。
许玉蕊蹙起秀眉沉思着,程月以为许玉蕊是担心她借着侍棋的事情走出冷宫后重新想办法复宠,到时侯威胁到许玉蕊的地位。程月连忙又道:“娘娘放心,奴婢并不是想要借着侍棋的事情出冷宫,重新夺得皇上的宠爱,奴婢早就厌倦了宫廷里的生活,奴婢只是想要重新寻找自己的人生罢了。”说罢眼含希冀地望着许玉蕊。
许玉蕊闻言从思绪中回神,深深地望了一眼程月,然后什么话都没说,转身走到轿辇旁,待杏儿揭起帘子,许玉蕊便上了轿辇。
几个小太监抬起轿辇,轿辇调转方向,向前行去。
程月扒在院门上望着轿辇渐渐远去,眼里的光渐渐暗淡,直到轿辇彻底在程月的视线里消失,程月才松开扒着院门的手,转身一步一步往回走。程月的身后,院门吱呀呀闭上,咔嚓一声落了锁,程月的心颤了颤,一行清泪从眼角流出。
程月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待眼角的泪被冷风吹干,才一步一步往屋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