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悻悻道:“还你还你。”
南颜打开盒子,只见那一对奶兔依偎在一起,完好无缺抱在角落里;不仅完好无缺,底部铺满了苜蓿草,像是生怕它们饿到似的。
失而不得,她不禁将兔子抱紧怀里,顺手撸了几把过瘾,触感好极了,毛绒软绵。
异兽很扭捏,同手同脚,满地踱步。
以它的逻辑,它可从没有到手的肉归还的先例,它觉得自己出了个丑,心里憋屈;本来兽吃肉,就像人猎捕动物,猎捕异兽一样;千年顺其自然法则,人本欲望,兽贪婪点怎么了……
但是少年威胁它,他说,饕餮之大,一锅炖不下——那就多炖几锅。
为了不被炖,昼伏夜出的凶兽饕餮,破天荒清晨出没在了魔兽森林;不为觅食,不为寻找低阶魔盒,只为……找草,兔子吃的苜蓿草。
简直天方夜谭!
异兽仰首干笑了两声。
它骤然发笑,小姑娘以为它是不满,撸完兔子,抬起小手又撸了撸它的大脑袋。
这蠢东西……一点没有把凶兽威名放在眼里!
异兽咧了咧嘴想要吓唬她,谁知南颜撸它那两下还挺上头,别说……被当做幼弱小生灵温柔对待还挺上头,哪里像跟着原主人,不是动辄石化它几天几夜,就是动不动要炖了它。
它拿爪子轻悄悄拍了拍她,凑过脑袋示意,祈盼的小眼神希望对方能看懂自己的诉求。
南颜却不乐意了,“挺大个兽,怎么不要点脸,你觉着自己还很好撸是个小可爱咋地?”
“哼,蠢东西!”
异兽嗤之以鼻。
南颜忽问它:“你干嘛来时将自己伪装得那么小。”
“你以为我想?”
异兽满腹牢骚,“传话的看门人听说我是来着国公府小小姐,不仅给我吃了个闭门羹,等几个时辰,还拿脏水泼我。不变小,我可进不来。”
南颜脸色不大好看。她暗自攥紧了拳。
太公公繁忙,常日奔波在外;府上是由二公子南夙把持,异兽其实已然和她的朋友玩伴无异,给一只兽脸色看,泼的脏水何尝不是泼在了她身上?
世事不公,何以至此?
光线湛湛,透窗倾泻,照得小姑娘一张素净小脸近乎透明。
南颜缓缓闭上眼睛,太公公严惩了一次国舅南夙,能给她的只不是暂时安宁,不改的狗眼看人低,不公正的待遇依旧继续。
世事不公,向来至此!
只有绝对的实力面前,你才有跟人,亲手夺一个平等尊重的机会!
有念头在她心里扎根发芽,逐渐清晰:
她要成为强者。远胜于大姑母一家晚辈,远胜于二公子南夙家南芷,远胜于南氏一脉所有人的强者。唯有此,她才能不让太公公在内为难内忧外患,才能在国公府得到尊重平等的待遇。
人尽可欺?那便任由对方欺了去,反正新仇旧账总有清算之时。
南颜悠悠地笑,笑不入眼底。
既然他们都不想她好过,那她偏要过得风生水起。
她将炼金币悉数收起,同那只异兽道:“他们不懂事,泼了脏水就泼了。作为赔礼——”
“本姑娘带你吃香喝辣去!”
异兽咽了咽哈喇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它扭扭捏捏,跟小姑娘蹭吃蹭喝,好像不大好意思似的,“吃香喝辣就不必了,那个……我就想,弱弱的问一句,有带骨的烤鸭吗?”
“有。”
“烤鹅有吗?”
“有。”
“那你今天有空吗?”
“有。”
“那你明天有空吗?”
“有——”南颜控制住自己的手,尽量不往它大脑门子上招呼,“别问了,问就是最近都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