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远的事情,你们祖辈都未尝得以一见。”
异兽说着,扒开众人一同去看南芷;好容易醒来的南芷就再一次被它咧嘴笑时张开的血盆大口吓晕过去。
围堵的仆役们一时没了主意,任由粉雕玉砌般的小人儿,骑上她的坐骑。扬长而去。
一边。
被碰瓷儿的小南颜清如明镜,她早早回去,太公公不在,免不了是要被兴师问罪的。
于是乎,闹市街区,午后,就出现了极为怪异的一幕——
一大一小,一人一兽,两身影就如同两个街溜子,从南市逛到北市,沿长街走进短衢。尤为看清小人儿倒骑异兽,翘着个小脚丫,优哉游哉;异兽面目可憎,体型庞大竟不吃小孩儿……
另一边。
清醒之后,南芷回府。
她被只异兽吓昏的事,已经传得素来与她交好的闺阁小姐们人尽皆知……她只觉她们知道会看笑话大传特传,这会儿指不定该如何在背后讥讽她嘲笑她呢!
她自恃美貌最容易招人嫉妒,尽管帝都第一美人儿起初是从她的姐们圈里自封的,但三人成虎说得人多了便成公认的。她揪紧了冰绸秀帕,午饭也什么胃口。
南芷先是找生母柳姨娘准备啼哭一通,哪知她还没还是哭,柳氏就不冷不热地规劝她:“忍一时风平浪静,你是做长姐的,怎么事事都非要与幼妹闹得水火不容?”
闻言。
南芷气得不轻,只有柳氏在西苑厢房绣花,她将桌案拍得砰砰响,茶水飞溅出,在柳氏绣下的一幅花开富贵里开出片小墨点。
“母亲,您怎能胳膊肘往外拐,您看清楚,我才是您的女儿。”
柳氏却告诉她,“你的母亲在外面,同一众夫人打牌九。”
南芷被堵得无话可说,她急于想要拉拢一位长辈为她做主,于是弯下膝盖,将俏生生的精致面庞贴在柳氏的腿上,给她看自己哭花的妆容好不憔悴,“母亲,您的女儿在外颠沛流离数年,吃了多少苦您是亲眼看见的。如今芷儿刚回国公府,还没有过两天安稳日子……”
柳氏不动声色,将膝盖挪开了,“芷儿此言差矣,我只个贱妾,只是你的姨娘,是万不敢以母亲自居的。”
言下之意——
找你‘母亲’为你做主去。
南芷先一秒还在柳氏膝下楚楚可怜。
下一秒,扬长而去前,还不忘将柳氏打理得整洁雅致的厢房摔了个噼啪作响。
柳氏形同不见,只谓然叹息,“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南芷一时居然找不到人为她做主。
南夙好不容易有几天着家的空闲,他正妻也是个不着家的主儿,几乎天天都在外面跟一群妾室不是听戏便是打牌九,走火入魔似的,一场打起来三五天,逢赌必输。
二公子家,不是父亲的风流债,便是母亲的赌债。因此,身为二公子家嫡女,国公府嫡孙女,其实南芷的日子也没有看上去的风光。
他们一家,没有收入,吃穿用度极近奢靡,是个无底洞。于是就只好将希望寄托在——要么老爷子早日宾天,要么,将小小姐赶出国公府。
老爷子宾天显然是无望的,南芷眉头一皱,只有将蠢货赶出去。他们一家便可以堂而皇之,借着尽孝之名,继续留在国公府啃老。
南芷怀着心事沿西苑而行,正准备出府去,迎面就撞见赶在中秋佳节前回府探亲的大姑母。
姑侄相见免不了一通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