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方才喊话之人一一抓了出来,推到众人面前就是一剑。
“还有谁?!”曹彰举着血淋淋的佩剑高喊了起来。
三剑下去,自然无人敢答,毕竟不是人人都有一副铁胆,能不畏生死。
待曹彰回台,曹操蹙眉不喜道:“吾儿实在大胆,谁让你杀的?这大臣们说几句公道话,怎么了?你就一言不合把人杀了,这,这天下还有王法吗?!”
曹彰还以为能得几句夸赞,没想到迎来的是曹操劈头盖脸的一通乱骂,瞬间有些懵逼,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真的会错意了。
“哼,说,谁让你杀的!?”曹操冷哼道。
曹彰凌乱了,不禁抬头向曹操身边的谋士们求助,忽然,他看见郭祭酒举着小手,而其手心里不知何时用炭笔写了个“孝”字,虽然字迹很淡,但还是能认得出来。
曹彰微微一愣,随即犹如醍醐灌顶,在曹操不断的追问下,仰头大声道:“回陛下,那些大臣有辱家父声誉,身为人子,只进孝道耳。”
曹操心中大喜,嘴上继续骂道:“呵呵,好,好一个进孝,说说,他们又哪儿错了?你可知底下的大臣哪个不是我大汉的肱骨,若是少了一个,这天下就少了一位治世能臣,你一黄口小儿当得起否,啊!?”
“……”曹彰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不禁又偷偷望向了郭嘉。
郭嘉只能硬着头皮出列道:“丞相明鉴,有道是百善孝为先,如若有人辱我父母,身为人子,岂能不怒,公子此举虽然鲁莽,可也情有可原。”
又道:“至于我大汉肱骨,自然不能随意屠戮,甚幸的是,死的皆是无君无父弃国弃家之徒,死的不冤。”
曹操也很配合,与郭嘉唱起了双簧,疑惑道:“奉孝此言何解?”
郭嘉扭身望向众人,朗声道:“当年,董卓霍乱,是何人首唱义兵前来救驾?是丞相!却不知其人有何做为?”
“当年,李傕、郭汜兵犯宫闱,又是何人前来保驾?还是丞相!其人,可有作为?”
“当年,满朝文武携天子归都,口称忠心,却叫天子面黄肌瘦,整整三日滴水未进,险些断了我大汉社稷,又是何人不远万里,奉天子以供养?依旧是丞相!而其人,又有何为?”
“丞相之恩,恩同再造,其人不知报恩,出言污蔑,乃无父之举也,董承谋逆证据确凿,其人罔顾事实,颠倒黑白,反以谋逆为荣,此乃目无君上也,这等无君无父之徒,死不足惜,又何谈大汉肱骨,治世能臣?”
曹操大喜,望向曹彰道:“吾儿可是此意?”
曹彰想也没想,点头道:“郭祭酒慧眼如炬,孩儿正是此意。”
“好,杀的好,诸公也听听,如此无父无君之徒,与禽兽何异?想我孟德一心为汉,到头来却落了个欺凌陛下篡汉逆臣的名号,呵呵,可!”
曹操扭身就给天下跪下了:“陛下,请赐老臣一死,以表臣之清白。”
“来呀,还不呈天子佩剑来!”曹操扭头吼道。
自有黄门送上,可天子看着那把自己的佩剑久久不敢伸手。
“陛下,拔剑啊!”曹操大声催促。
“这,这,朕不要……”天子吓尿了,慌忙推开了呈剑的黄门。
“陛下不是要杀臣么,倒是动手啊!”
天子终于奔溃了,捂着脑袋摊在了地上,一下子晕了过去。
“陛下,快传御医!”
这场集会,在天子昏厥中草草落下了帷幕,但从离开宫门那刻起,已是人人自危,犹记得曹丞相临别赠言:“三日期限,诸公好自为之。”
曹操一怒,恐怖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