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老祖的传书。”李光弼走到王忠嗣身前,将书信交给了他。
王忠嗣打开书信,认真地看了起来。信上的内容不多,只有短短几行字。看完后王忠嗣将信放在桌上,再次打开了地图。他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移动,一边看一边思考着。李光弼垂手站在帐中,低头不语。
“老祖在信上说,突厥这次会有很大的变动,要我们提前准备好。”王忠嗣没有抬头继续说道,“光弼,你觉得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一切听从大人决断,末将不敢多言。”李光弼拱手答道。
王忠嗣摆了摆手,说:“没事,在我军中尽可直言。”
既然节度使大人都这样说了,李光弼再不说就显得自己矫情了,他抬起头说道:“大人,突厥军队全都是骑兵,机动性很强。以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如果突厥境内真有什么情况,等我们赶过去恐怕早就结束了。”
“那你意思是?”王忠嗣也抬起头,看着李光弼问道。
李光弼走到桌前,手指指在地图上的某处说道:“拔营,直奔浑义河而去。那里距离黑沙城有一定的距离,不会让突厥王室感到巨大的威胁。如果情况有变,我们也能第一时间支援盟友。”
王忠嗣仔细地看着李光弼所说的地方,想了想随后站起身来,在大帐内来回走了几步,转身对李光弼说道:“击鼓,传将。”
李光弼抱拳领命,转身走出了中军大帐。很快整个营地内就响起了激昂的军鼓声,鼓声在空中四散传播久久不散……
李阎浮一走,整个大唐使团重新由陈希烈开始主导。我们这位陈大人就是位清闲惯了的人,他这甩手掌柜当得是炉火纯青。这不,又开始让副使颜真卿去安排一切了。
你别看颜真卿年纪小,但是行事颇有章法,安排的是井井有条。“渠黄部”秋衙卫打着使团的旗帜,持着正使的节仗,敲敲打打又开始上路了。颜真卿还不忘了安排一名士师化妆成突厥人的样子,骑着高头大马走到队伍之中。
离开了客栈,一行人直奔陵水关而去。陈希烈坐在马车内,懒得抛头露面。宫云野一马当先带着几名手下走在最前面,节仗就由他自己亲手保管。颜真卿骑着马,走在化妆成突厥人的士师旁边,一路上跟他有说有笑,搞得好像这位士师真的是阙特勤一样。
路边来来往往已经有不少行人了,有两个读书人打扮的路人站在路边看着整个大唐使团从自己面前经过。这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匆匆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对于拦江盟来说,昨天晚上的行动只是一次试探而已。这一路上机会多的是,只要使团没有到达突厥,刺杀阙特勤的时机就还在。梦子沐安排了很多眼线,除了前往突厥的大路,就连白登古道也没有放过。
但是监视最严密的,还是这条通往突厥的大路。这条路必须从陵水关出关,横穿云中草原直抵突厥境内。大唐几次派遣使臣访问突厥,都是走的这条路。
陵水关名义上归属河东节度使管理,但是负责日常防卫工作的,其实是河东道的府兵。府兵不属于边军序列,是大唐的地方警卫部队,一般不参与对外作战。因此,河东节度使王忠嗣有什么行动,也不会调动他们参加。
大唐承平已久,府兵的战斗远远比不上边军,当然也比不上拥有不少修士的“金吾卫”、“羽林卫”、“万骑卫”、“千牛卫”四大禁军。至于丽竞门和秋衙卫这种纯粹由修士组成的暗卫部队,更是没有任何可比性。
颜真卿一行人走了半天,就来到了陵水关关前。宫云野持节上前,喊开了关防。防守的士卒按照常例,验证了一下通关的文书后,就准备让他们通过。这时,一员将领骑着马从陵水关内冲了出来。
这名将领下马后走到宫云野身边,打量了他两眼,说道:“你们不能通过,原路返回吧!”
宫云野马上叫嚷了起来:“你们凭什么阻拦我们,我们奉旨出访突厥,你们居然敢抗旨不尊?”
“奉旨出访?谁知道是真的圣旨,还是假的圣旨?”这名将领的气焰也很嚣张,“本将收到消息,最近有一伙马贼在我大唐境内犯下惊天要案,然后居然还想打着大唐使团的名号逃往突厥。怎么这么巧,你们就撞了上来?”
宫云野听到他这话,也不啰嗦直接从自己腰上取下一块玉牌,递给这名将领,然后说:“你输入内力或者真气,看看到底本官是不是名正言顺?”
这位府兵将领接过玉牌,按照宫云野说的输入了真气,玉牌上马上亮起了“秋衙渠黄司辰”六个大字。这六个字十分清晰,就连边上的府兵士卒都看的一清二楚。府兵将领将玉牌还给了宫云野,说道:
“官符确实是真的!但是你是不是真的,本将怎么知道?”
宫云野火冒三丈,撸起了袖子,问:“你小子是不行故意找茬?”
这话一下子让场面紧张了起来,不少府兵都拔出了横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