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用皓丸?基本的剑术我还是可以教你的。” “棍术和剑术不是互通的么,我只是暂时用不上罢了。” “是吗……呋呋,那么好的刀却无法展露锋芒,真是遗憾啊。” “少说这些有的没的……快点,不用手下留情。” …… ‘听好了,一切战斗的根本就是体力……不论是能力者也好,正常人也好,体力是永远都需要不断提升的基础。’ ‘你的男性状态等于破坏和爆发,而现在的女性状态则更倾向于平衡和持久……嗯?想法不错,那就试试看吧。’ ‘除此之外……你受的伤还不够多。想要快速变强的话,挨揍也是一项必修课啊。呋呋呋……’ 少女眼睛处蒙着一块黑布,长长的黑发高高盘起,双手紧紧地攥成拳头做出了防备的姿态,面无表情的脸上渗出一些细密的汗珠。 依照多弗朗明哥的教导,她已经不再满足于每日的汗流浃背和气喘吁吁,而是每日都拼命跨越着自己体能的极限——去得最多的地方便是医院或者保健室,肌肉拉伤、骨折甚至失血过多——都无法阻止她折磨自己尚在发育中的年幼身躯。 论忍耐力,她可是一流的。 身体上的痛苦能算得上什么?迟早都会痊愈,最多造成一些损伤而已。 而有些人,有些事,失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我很好奇啊,优……究竟是什么执念让你这么疯狂的想要变强?’ …… 为了不再后悔。 为了他们对自己露出的笑脸。 为了临终之前能笑着感叹,自己没有再白活一世。 仅此而已!!!值得她拼上满腔热血去付出!!! “德林杰,我说过很多遍了。”优拍了拍自己的手臂,冷冷的语气里隐藏着生气的前兆,“每一击都用出你最大的速度和力度……来,向我证明鱼人血统所赋予你的强悍!” “可是,我最厉害的部分是我的角啊。会把你刺穿的……”德林杰皱着眉看着几乎全身都缠着绷带还到处青一块紫一块的优,“不如你把眼罩取——” “我会躲过去的。如果没有躲过去,甚至因此而死,不过证明我就是那种程度的人而已。”优重复着心上人的名言,坚定地打断了德林杰的话,“所以,我一定会躲过去,或者接下你的攻击!” 呋呋呋……说了句不错的话啊…… 真是让人惊喜的家伙,李悠黎。 多弗朗明哥翘起二郎腿惬意的坐在阳台的躺椅上,手中拿着报纸,脸却一直正对着庭院中优和德林杰的方向。 将她安排到红心军,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你究竟藏到了什么地方?柯拉松用性命从我手中救出的孩子,特尔法尔加·罗…… 柯拉松,如果在那通电话中你愿意向我坦白一切,我会无条件的原谅你——我唯一的亲生弟弟啊,我会无条件的原谅你曾经的背叛。 我无法容忍的是,在你心中我竟然是那样卑劣的存在……以至于连丝毫的信任都无法给我,以至于,在外人的面前……诋毁和否认我的存在! 你否认我身为哥哥的存在!!柯拉松……!!那么多年,连话都不愿意同我讲一句!! 多弗朗明哥的笑容仅仅消失了一瞬间,复又撑满了整张脸。 不过,也幸亏有你,才让我知道了谁是真正的家人。现在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和我流着同样鲜血的人存在了,血脉这种东西…… 做为对你最后的尊重,我会找到罗,让他成为第三代红心——毕竟他是你拼死从破戒的神之子手里‘拯救’的存在,是吧…… 那么红心的位置,就由他来继承…… ……而弟弟的位置,就由同样是破戒的神之子来继承。 你会感到高兴的吧,柯拉松。呋呋呋…… “啊啊啊啊啊——!!乔拉,乔拉……!” 德林杰惊慌失措的叫声响起,坐在躺椅上披着粉毛大衣的男性的思绪终于飘回现实,眼皮在红色墨镜的遮掩下颤动了两下。 虽然德林杰从来不相信优会这么简单就死掉,可是因为自己而给她造成了这么严重的伤势还是第一次,害怕得几乎是抹着眼泪毫无头绪地跑去找乔拉了。 少女摘下了眼罩,面无表情地看着、捂着自己鲜血直流的肚皮。失去了血色的脸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液。 大概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吧,就连明哥也在自以为看透后仍旧从优身上得到过不少的冲击与惊喜。 她就像一个永远拆不完的礼物。 “明哥!”少女突然朝阳台喊道,“过来帮我缝一下,我怕肠子掉出来。” “真是足够任性地、肆无忌惮地在颐气指使呢……”多弗朗明哥皱着眉,用了许多的形容词来吐槽着自己的不满。不过实际上他的心情却并没有那么坏,“因为你乱来的修炼,给很多人都造成了苦恼和麻烦。……优啊,你打算怎么补偿呢……” “快点,我要死了啊多弗朗明哥!!——说到底你为什么不同意往城堡里送私人医生啊?!” 明哥放下报纸,跃到了庭院中,佝偻着腰背居高临下地看着还没有自己腿长的优,手搭上了她肚子的伤口处,呋呋地笑而不语。 “诶,明哥,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优皱着眉,张口随便扯了一个话题,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嗯……忘了。”明哥此时的脸上并没有笑容,微微皱着他没有眉毛的眉头,“之后的修炼先调整一下,不过如果你要是想死的话就不用听我安排……” 优反而笑了,说着毫不相关的话题:“你最近笑的越来越少了。” 多弗朗明哥沉默着。 “这样挺好,想笑的时候再笑,不然看起来就跟哭一样,很难看——嘶,你这是恼羞成怒么!”优倒抽了一口冷气,手不受控制地捂上了腹部。 “呋呋……真该把你的嘴也缝上。”明哥收回手站直了身体,往堡内走去,“去城里逛逛吧,德雷斯罗萨现在已经建设得足够完全了——去看看,一个合格的王所治理的国度吧。” 优在庭院里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没有等到德林杰,穿上一旁的黑色羽衣独自离开了。 现在是海圆历1513年10月19日,从她离开北海潘布托亚之后已经整整四个月没有同其他人联系了——无论是革命军那方也好,玛丽乔亚那方也好,或者是德雷斯罗萨的人们也好。 出去看什么? 看那些充满着谎言与欺骗的扭曲的‘幸福’生活吗? 即使她已经很久都没有在德雷斯罗萨出现过了,可是当她穿着一贯的装束出现在大街上时,所有人都会向她微笑着弯下腰行礼。 性别之类的……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呢。 再过不到半年,潘布托亚的枪支就会被运送到这里开始组装并运输了吧。曼雪莉也已经被多弗朗明哥握在了手里,被乔拉紧紧地看管着,而那些勤劳单纯的小人族正在拼命地帮忙建造地下交易港与工厂。 她否定了自己要去探望蕾贝卡一家的想法。在她看来,去与不去都是一回事——何况她讨厌被人缠着问东问西。 希望送到了,这就足够了。 小小的复仇火苗已经完整的保存了下来。 多弗朗明哥阿……我究竟应该如何对待你这样的人物? “多少钱?” 优碰着自己的左右耳廓,对着镜子端详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脸看不出来她是否满意。 “我怎么能收您的钱呢!全德雷斯罗萨上下都很感激您们,不过是打几个耳洞而已……”一个穿着时尚的婶婶收起了手中的消毒工具,从柜子中取出了两副银白色的耳钉,讨好地笑着,“优大人的公务一定很繁忙吧?我也是第一次见到真人,比谣传中美丽得多呢,呵呵……” 优从羽衣兜里掏出了钱袋放到桌子上,接过了大婶手中的小盒子,淡淡地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后离开了。 ‘你们都是这个国家的子民。’ 一道修长的黑色身影不紧不慢地跟随着少女远去。 - 这里是临近格林比特大桥处的海边酒馆。 在酒馆最深最阴暗的桌位处,优脱掉了大衣独自就着满桌的菜喝着酒。这里从她刚进来时就有些吵闹——明明这是赛尼奥尔总提起的优质酒馆——堂吉诃德FAMILY的人常驻的酒馆,也还会有人来闹事吗? “什么——?!你连JOKER都不知道?你这酒馆是怎么开的!” 争执终于变得愈发激烈起来,即使蜷缩在角落也能清晰地听到桌子被掀翻、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 有人开始驱逐清理着酒馆内的客人,最终来到了她的桌前。 优抬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并没有穿着堂吉诃德FAMILY的制式服装,而是做西服打扮,带着黑色的墨镜,像极了电影中的那些黑手党保镖。 “喂,就差你了,不想被一会儿的战斗波及的话就赶紧离开!” 男人径直走到了优的面前,伸出手想将她从座位上拽起来。 优看了看眼前还剩半桌的酒菜,不满地啧了下嘴,低声嘟囔了句什么然后抓住男人的手臂一拧,扔到了酒馆的正中央。 “啊啊啊——!JOKER大人,那个小子闹事!……好痛!我的手,我的手啊……!!” 果然是这样么…… 优喝着杯中的酒,看着几乎是瞬间就把她包围的举着枪口对着她的黑手党们,目光又转向坐在酒馆正中央挂着一脸邪笑的‘JOKER’大人。 突然一阵无名火起。 优朝某个方向望了一眼,似笑非笑地翘了一下嘴角。 - “嘭!” “唔唔唔、唔唔……” “……真是消停不下来啊……说吧,这又是什么意思?” 多弗朗明哥放下了手中的羽毛笔,皱着眉抬眼看向议事厅正中央的少女和扔到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男性,脸上却漾出了笑容,“呋呋呋……这些耳钉还挺适合你的。” “我谢谢你呗!”优朝明哥不屑地冷哼了一声,踢了一脚地上挣扎的男人,“JOKER的名号……被这种家伙盗用了。人我抓来了,他的手下在城堡下方的仓库里,我自己没法带上来——剩下的你看着处理吧,我走了,刚刚没喝爽。” “是吗……那么去找维奥莱特吧,她的管辖区里有不少好酒。” 优朝着多弗朗明哥的方向看了一眼,眸子里一瞬间爆发出各种复杂的情绪。 最后一言不发地拉开大门扬长而去。 - 再见维奥莱特,她身上充满了忧郁的愁思。20岁的少女,情窦初开的年龄,却把一颗火热的恋爱之心给了一个无法认真回应她感情的可怕敌人。 而且没有人指导她该如何选择,如何做——就连优也不能,因为优有着和她相似的烦恼。 优静静地看着皱着眉细心给自己的腹部伤口消毒包扎的维奥莱特,听着她关心和焦急的数落。 “……总之,你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瓶酒!”维奥莱特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眼前这个一点都不懂得珍惜自己的孩子,从她的黑羽衣兜里搜出了烟和打火机,“烟也不许再抽了!” “……不然呢?”优故意冷着脸逗她。 维奥莱特愣了一下,脸色瞬间就垮了下来,狠狠地拍了一下优的脑袋:“我会请求多菲给你下禁烟禁酒令,到时候别说是烟了,就连酒你也一口都别想喝到!你还只是个孩子啊!” “喔……‘多菲’啊。”优毫不介意地摸了摸头,一脸八卦地笑着,欠揍的模样看得维奥莱特直想打她。 “不过就是一个称呼而已……你在想什么?托雷波尔不也是这么叫的吗,你不也叫他‘明哥’吗?”维奥莱特递过来一碗煮好的莫名其妙的东西,做出了一副凶狠的模样,“快点,把这个喝了!” 维奥莱特的脸上泛着可疑的红晕,努力做出的凶狠模样看起来却跟娇嗔没什么区别。丰满的嘴唇微微扁起,细长的眉部紧蹙,也许是因为果实的缘故双眸显得异常明亮和水润—— 优暗自叹了口气,接过碗吹了吹又黏又黑的‘补汤’,小口小口地喝着。 什么都很完美,就是厨艺有些糟糕啊。 “……悠黎,我可以这么叫你吗?”维奥莱特坐到优旁边问道。 叫我优就行了。 明明心里是这么想的,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随你喜欢就好’。 就连知晓她真名的多弗朗明哥也一直叫她优啊。李悠黎……这个名字,她真的能够舍弃掉吗? 维奥莱特安静地笑了,慢悠悠道:“那就悠黎吧——悠黎,我看到了喔,你的追求者。长得挺帅呢……” “噗——” 优口中的汤汁被喷了一地,开始剧烈的咳嗽着。 追求者?!什么追求者?!那个德骨家伙跟到这里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