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酒圣意的震惊，红月的淡定仿佛是刻在脸上的。红月看着面前的这个白发男人，调侃道:

“刚刑满释放就出来浪了，不怕再被我抓回去？”

青玦很自然地落座在红月旁边的位置上，并无任何拘束。青玦骨节分明的手在茶桌上轻轻一抚，茶桌上就出现了两杯清茶。

青玦把一杯茶推到红月面前，轻笑道:

“可惜你已经不再是一千年前的红月了，所以你抓不了我。”

“真想把你的眼睛给扣下来。”

红月笑骂了一声后，便也不客气地端起茶品了一口。青玦泡的茶，是她最喜欢的。

青玦的长袖往后一挥，可怜的酒圣意又无缘无故地睡了过去。青玦看着神魂已经支离破碎的红月，忍住心底的疑问，淡如清风地道: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暴躁又残忍的女人。”

红月不屑地翻了一记白眼，极为自恋地道:

“凡人怎么能配得上我的容颜。”

青玦:“……”

这欠揍的气质是一点都没有变。

红月一边喝着茶，一边看着貌美的青玦。虽然青玦很毒舌，但却是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当初青玦因为年少不懂事，胡乱泄露神仙的寿命，因此被众神声讨。也因此，青玦被她抓到了天庭八境。当时他们两个每天吵架和打架，把天庭八境搅得天翻地覆。但是在她被绾青挤兑时，是青玦帮她刻薄回去的。八境里的人的心理问题，大多也是青玦治愈的。所以对红月来说，青玦不像她的犯人，更像她的朋友。

一千年前，青玦可以从八境里出去，红月以为青玦会回到原本的故乡，却没想到来了这里。

红月也知道青玦的一些往事，便问道:

“不是让你回雪域吗，怎么会在这里？”

青玦垂下眸，道:

“寻我所爱。”

红月端茶的手顿了一下，果然和她猜的一样。青玦还是没能逃过这场情劫。

青玦看着红月，眼里带着一丝期望。

“红月，你还愿意带我回天庭八境吗？”

红月抬起眸，有些惊讶。她的天庭八境是三界内犯了错事的妖神才能去，而一般正常的人是不可以进去的。青玦现在这样问，只代表着青玦已经做了错事。

红月当然是愿意带青玦回去的，这样青玦就不用受天雷之苦。但是，她已经没有能力再保护八境里的任何人了。

红月有些苦涩，道:

“你觉得我还能回去吗？”

红月说这句话，让青玦突然难过起来。他是瞳眼的主人，因此生下来便能看清一个人的寿命有多长。而他看到红月的第一眼，便知道了红月已经时日无多。大限将至，说明仙力也已经溃散得差不多。青玦心疼地看着红月，问道: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才要让你死得这么早。”

虽然知道青玦刀子嘴豆腐心，但是这么直白也很扎人的心好不好。红月现在没有心情教育青玦，只能勉勉强强地回答道:

“这大概就是天妒红颜吧。”

说完，红月还叹息地摇了摇头，一点都不为自己即将要死的这件事难过。

青玦见红月没心没肺，心里的难过又重了一些。他不想让红月就这么死去，他会帮红月的。

青玦打定主意后，道:

“没有你，他们会很难过。”

红月抬眸看向院外，道:

“没有我，束缚他们的牢笼就不存在了，他们也许会得到想要的自由。”

青玦笑了笑。

“不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