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那香味(1 / 2)穿成恶毒假帝姬首页

“杨均泽,你……”夏黎黎脸上还残留绯红,一双唇像沾了碾碎的花汁般艳红。

她猛地推开了杨均泽的肩,豁然抬高视线,喝道:“你给我滚下去。”

夏黎黎的声音不小,两旁跟着车架步行的宫人们都听了个清楚,一时面面相觑。

杨均泽凝眸看去,似乎见她眼中闪过一抹水痕。

“停车。”夏黎黎掀了垂帘,朝外喊道。

马车吱呀一声停了下来,车门打开。

杨均泽深深看她一眼,也不做停留,从车里下来。

车门毫不留情的合上了。

短短一会工夫,车轮再次吱嘎吱嘎滚动起来。

虽然殿下把人赶下来了,宴宴却不敢怠慢,她接过小宫女递上的厚实大伞,撑开来替杨均泽打着,落后半步恭敬道:“只能幸苦杨公子同我们一起走了。”

“我不需要遮阳。”杨均泽抬眸看了看头顶的伞,冷淡道,“这伞太沉,你不必为我撑着。”

宴宴依言将伞递给了身后的小厮,让他站上来替杨均泽撑伞。

杨均泽没有几次三番劝解人的习惯,见她如此也不再说什么。

这外头自然比不上车里,日头晒得很,京都街道铺得是平整的石板,此时也晒得发烫,鞋底薄些的都直烧脚心。

杨均泽一路走也没有多的话,宴宴只道他是在担心。

她自小伺候夏黎黎,知道这个杨均泽与别人都不同,便也有心与他多说几句:“杨公子莫要忧心,殿下生气也是一时的,过会气消了,自然也就记起公子的好了。”

杨均泽点了点头。

“哎,其实殿下从前也没有这么暴躁易怒。”宴宴悄悄看了眼一旁行进着的马车,压低了声音对杨均泽道,“只这一年来变了不少。”

这事杨均泽自然知道,姚相姚叙林同他说过,长乐帝姬往昔也不喜骑射读书,常常发呆出神,性子冷情又矜傲。国寺的和尚测她天命贵极,叮嘱皇帝,说她十五岁前不可出宫,十八岁之前不可出京。

皇帝夏承德也确实听取了他的话,也一直是这样去做的。却没想到去岁解了禁,去国寺祈完福回来帝姬她就性情大变,也不知道是何缘故。可那寻尘和尚偏偏说无碍。众人都觉得有些奇怪,奇怪归奇怪,皇帝陛下并不在意,慢慢的这事便也没人提了。

只有一些看着殿下长大的老臣心中失望,辞官的辞官,外放的外放,就连首辅葛中平都托病回了家修养,朝堂之上贵妃一党的声音渐起,尤其是那宠臣金若直,若不是有姚相弹压着,恐怕贵妃党的势力越发坐大,长乐帝姬屁股脚底下的储君位置也更要动摇几分了。

宴宴这样耐心同杨均泽解释,他便也客气回道:“我知道了。”

看来夏黎黎这人确实比他想象的要难以捉摸一些,杨均泽走在这热气滚浪的道上心中渐渐平静,姚叙林说的不错,暂时不要同她冲突为上。

皇帝夏承德说过,待三年后夏黎黎年满十八,便要让她与池央成婚,届时再将帝位传给她。

三年,还有三年,他还有不少事情要做,杨均泽目视前方心中想道。

车外杨均泽的一番所思所想,夏黎黎却都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正靠在车厢上葛优躺。

柔软的窄塌上铺着洁白光滑的狐狸皮毛,上头摆着好几盘果子点心,夏黎黎把话本子丢到一旁,捡了两颗银霜糖丝蜜果,一边啃一边回想自己刚刚的表现。

如果说满分是五分的话,那她适才的蛮横冷酷应该能打到四点五分,剩下的零点五分扣就扣在她确实有被杨均泽的试探戏弄吓到,差点就怂了。

但不管怎样,目前人是下去了,夏黎黎还落得自由,省的和他在这马车里头大眼瞪小眼。

夏黎黎心中满意,便又再度躺下,拿脸蹭了蹭柔软的皮毛。总之外头热是热了点,但龙傲天身强体壮,这路途又不远,稍微晒一晒应该也不打紧。

帝姬殿下的车驾都比常人华贵许多,南川郡主夏灯也有一辆差不多形制的马车,还是长乐帝姬送的。夏灯倒是想用,可这车架逾矩,安平郡王时常拦着,便也不常驶上街。

当然,华贵是一回事,舒服抗震又是另一个优点了,夏黎黎侧身蜷着,才躺了一会就开始迷迷糊糊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香风穿过风帘钻进马车里头,夏黎黎吸了吸鼻子,醒了。

她掀了帘子问外头:“到哪了?”

“殿下。”宴宴赶忙走上来,“前头是栢银居,听说是京中有名的调香铺子,过了那个转角再行一段就到梨繁戏院了呢。”

“原来是柏银居。”夏黎黎往前看去,就见一双层的小楼矗立前方,那香味便是从里头传来的,“确实很香。”夏黎黎看到那铺子门口立着牌子,写着今日出售的几种香。

夏黎黎视线收回,想要放下帘子,却恰与杨均泽的目光对上。

他眉头拧着似乎不太舒服,抬袖掩了掩鼻子。要说光是这纯粹的香味儿倒也罢了,并不难受,只是他闻到了香气里头陈血的气味,有些腥臭,似乎还有什么动物的油脂、皮肉与焦骨的气味。这些纷杂的味道与香味混合就形成了一股古怪之极的味道,刺激神经。

夏黎黎倒是没有嗅到,只是见杨均泽皱着眉头便想到了他那灵敏的鼻子。在这种香气扑鼻的环境里头约莫不好受,夏黎黎便扬声叫众人快些行路。

柏银居内一名仆役替贵人撩开了帘子出来,又恭恭敬敬的送了贵人上车。

这门口的路宽敞,可让三驾普通的青盖马车并行而过。透过贵人车马与随行侍从们的间隙,那仆役看到夏黎黎的车驾从旁经过。

“嚯。”那仆役低呼了一声,“那是哪家的贵人出门,这等精致的车马。”

这趟出行夏黎黎本来也是低调为上,便没有多带人,就带了两个宫女与四个随从,排场说大不大,只是那辆马车却打眼,难免引人注目。

“嘘。”那客人的仆从回头看了看,又立刻转回眼来。

他家主子已经上了车了,他便也不介意与这铺子的人短短说上几句:“你瞧那制式,不是一般人能用的,可不敢随意议论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