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将她赶出青竹院,老太太定会再将她揽回慈康斋,如此一来,他插手起来颇有不便,若老太太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更是得不偿失。
还不如将她留在青竹院,让个心腹严加看管。
老太太万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以往寻了婢女送去他房中,多问几句他都要皱眉,过不了多久就要打发出府,没想到这次不仅主动提起,甚至说要留用。
老太太欢喜异常,觉得已然瞧见些了抱孙子的曙光,她放下筷子,两眼放光道,“好呀!嗨呀!枉费了为娘还五湖四海替你去寻,谁知你中意就在眼前!”
宋楚平并未过多解释,将这句话撂下后,知晓老太太许又要再念叨一阵,借口还有公事尚需处理,急急吃了几口便遁走了。
王嬷嬷给老太太添了碗粥,疑惑道,“老太太,瞧着二爷对秋兰甚是满意的样子,按理来说昨晚理应非常顺利才是,怎得就是没有落红呢。”
老太太笑道,“这么多年都等过来了,再多等几日又有何妨。也怪我这老婆子心急了,难得平儿喜欢,就让他自己看着办吧!”
宋楚平还未走出慈康斋的东南门,便听院外传来一熟悉的声音,是那名婢女在同仆妇哀求……
“嬷嬷就让我进去,求见老太太一眼吧,我从卯时三刻已等到现在了。”
“姑娘莫要为难我。方才老太太还未起床,不好去打搅,如今二爷又正在和老太太用膳,便更不方便了。姑娘且再等等吧……”
温萦柔这一晚上惴惴不安,睡得尤其不踏实,烦忧杂愁齐齐涌上心头,不知今后在摄政王府该如何自处。
最终打定了主意,要去老太太身前将话禀清楚道明白,她不做通房侍妾,也不侍寝陪房。
对此宋楚平毫不知情。他剑眉轻皱,脚步顿在院门前。
她这是什么意思?大清早地寻老太太来讨主意告状?说他昨晚没有碰她?
之前的女子,哪个在他面前不是忍气吞声,敢怨不敢言。她倒好,生生给自己加这么多戏惹他烦心。
此时站在门前的仆妇,转眼瞧见了宋楚平不声不响站在身后,猛然被吓了一跳。
陷害老太太的罪魁祸首还未落案,全府上下,都听说厨房的人在狱典司被严刑拷打,拖出来好几个喘不上气儿的,至使宋楚平的威名更甚。
仆妇胆颤着躬身请安,“二爷万安。”
他踏上石阶,冷声道,“你先下去吧。”
那仆妇如获大赦般,溜得比兔子还快,徒留了温萦柔一人在门外。
昨晚见过她那般狼狈、赤*身*裸*体的男人,现下着了身绛紫色的常服,头戴玉冠,身形被腰间的玉带勾勒得英姿勃发,左手拇指的扳指泛着绿森森的幽光……正贵不可言站在阶上。
她直觉想逃,“二爷万安。奴婢想起还有些活计未做完,先行告退。”话罢之后,转头扭身就要走。
这婢女一大早就在慈康斋外鬼鬼祟祟,被他撞见了就想立即逃遁,莫非是来刺探情报,心中有鬼?
“来此作甚?”
温萦柔眉头深蹙,只得回身闷然屈了屈膝,“奴婢有话想对老太太说。”
宋楚平轻哼一声,似是看破了她顺从后的居心叵测,“今后若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再踏入慈康斋半步。”
不进慈康斋,如何与老太太陈情?
温萦柔心中急恼了起来,一双美目沾了些火苗,声音比平常高了几分道,“奴婢知惹了二爷不快,可这事儿本就是三岔口相打,一场误会。”
她想起昨夜之事,音调又怯怯低了下去,“更…何况,昨夜…昨夜并非是奴婢不愿,二爷何故还要如此为难?奴婢今晨来,就是想澄清一番,求老太太收回成命调离青竹院的。”
毫无威胁的小奶猫呲牙裂嘴起来,也是新鲜得很。
估计是觉得扮柔弱不管用了,如今娇蛮起来了。他显然没将这小小凶相放在眼里,语调上扬“哦”了一声,慢慢昂了昂头,“我青竹院岂是你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的地方?”
“现在后悔,为时已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