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今只问你一句,信件在何处?!”
她向来忍气吞声,如今发起狠来,着实让人害怕。
春燕捂着半边脸,懵得后退了一步,紧后厉声笑道,“在何处?呵呵,实话告诉你!我看过之后就撕了!火烧化成灰烬了!”
“啪!”她厚颜无耻着实可恨,温萦柔二话不说,又扇了她一耳光。
“贱人!连老太太都未曾责罚过我,你一个刚入府的丫鬟,居然敢如此对我!”
春燕在府中作威作福惯了,平日里只有她欺辱旁人,何曾受过这样的气,挥手便想打回去……
“你敢!”温萦柔不退反进,怒斥道,“我脸上若挂了伤,待老太太召唤我时,我看你如何交待!”
就是仗着这点,温萦柔才有底气还她几分颜色。
老太太还盼着她给宋家留后,若她被伤了容颜,在宋楚平面前不得脸,老太太定不会轻饶春燕!
春燕没曾想她居然留了后招,恨得咬牙切齿,手臂横在空中,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干脆收了手骂道,“老太太也是瞎了眼,竟然塞了你这种货色来青竹院,被二爷弃之如敝屣不说,还敢骑在我头上撒野来了!”
“你当我没有法子治你不成!你有本事,便让老太太掀起你的衣裳瞧伤!”
说罢,春燕抬起脚尖,蓄力向她的小腹踹去!
“大胆!”
就在脚掌即将落下,温萦柔准备侧身避开的瞬间,二人身后传来一清朗的男声。
宋楚平紧抿着唇,目露不快,着了一身玄衣,缓缓从竹林深处走出,犹如一只优雅,伺机而动的猎豹。
猎豹在丛中低吼一声,林中猎物无不瑟瑟发抖,女侠客也变成了小绵羊。
二人被吓了一个颤栗,顾不得再针锋相对,皆慌乱着屏神敛气,屈膝低头,“二爷万福。”
宋楚平未让二人起身,只眯着眼睛,冲春燕语带不屑道,“老太太,岂是你这贱婢配置喙的?”
后宅这些仆妇之间的龃龉多如牛毛,他本不欲插手,却听见那气焰嚣张的婢女,言语中对老太太极为不敬,这才触了他的雷区。
春燕被这句话激起一身冷汗,但她向来会看主子脸色,忙双膝触地,匍匐在地上颤声喊冤,“二爷误会了,原是秋兰出手伤人在先,奴婢…气急之下,这才…说错了话。”
“老太太惠泽天下!奴婢知错了!”
说罢,春燕咬咬牙,直起身子自扇耳光起来,力道奇重,声声脆响,丝毫不见方才半分嚣张跋扈的模样。
温萦柔瞧她求生欲满满,也开始惊惶起来。
不知道他站在后面瞧了多久,她虽没有对老太太出言不逊,可到底是她先动手,他会不会连同她一起责罚。
他淡漠的声音传来,处置了春燕,“重杖二十,打发去庄子,永世不得入府。”
这样简单一句话,就将人这一辈子框定了。
两个家丁上前,按住春燕的胳膊将其拖下去行家法,她激烈地挣扎着,大哭大喊着声声告饶。
“二爷!奴婢不是有意的!奴婢知错了二爷!”
此时,“哐啷”一声,从春燕的袖中,掉出个绝非婢女能买得起,价值不菲的猫眼儿石戒指和一个白玉手串……
一个三等婢女身上为何会出现这样的东西,结果不言而喻。
居然还是个手脚不干净的。
愈发惹了宋楚平厌恶,农庄也不让去了,“搜完身,打了板子扔去官府,让府尹秉公办案。”
至于在场的另一参与者,由于没让起身,她则保持着极其标准的请安姿势,犹如雕石,动都未曾动一下。
若说婢女,宋楚平着实见过不少。
可在如此情形下,能不胡搅蛮缠哭喊解释,还保持沉稳庄重的,除了宫中的女官,这名唤秋兰的婢女,便算得上其中翘楚了。
不过短短几日间,她肉眼可见地消瘦了些,眉眼间的艳丽削减了几分,增加了些俊逸绝尘之感,竹叶飘飘落在她的肩头,美得仿佛一副画。
想来卫钟报得没错,结合她方才的说法,她这几日的确被嗟磨得不轻。
瞧着她愈发明显的下颌骨,他眉头不经意轻皱了下。
直觉老太太年岁长了,性子也软了,许多事情念着旧情不说,竟还在后宅中纵出了这样的污遭。
他轻抬了抬指间,示意她起了身。
此时,家丁双手奉上一封信,“二爷,除了在春燕身上搜出些金银首饰,还搜出一封信,信封上的姓名模糊不清,只能单看出一个兰字。”
“小人以为是销赃的单据,结果拆开一看,是封家书。道收信人的母亲咯血不止,重病难愈。”
“这信该如何处置,请二爷示下。”
这信居然没被春燕烧了!温萦柔眼中本正出现了些欢欣,却又被家丁的话语浇了一碰冷水。
她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
温萦柔忙跪了下来,嗓中带了几分急切与哀求道,“二爷,奴婢念着家母身体不好,常写信回家问询,这回信乃是奴婢托车夫阿牛捎回来的,被春桃从中截下,才会出现在此处。”
“如今惊闻母亲病重,奴婢求爷开恩,让奴婢告假几日,归家侍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