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秀的男子倚靠在凉亭中,浑身有种令人心疼的孤寂,娓娓道:“我母……母亲很早便去世了,父亲几年前也去了。”
沈蓁觉得他比自己难受多了,她爬到凉亭的座椅上够到一株桃花,费了很大力才摘下,学着他的模样递给他:“你也不要难过,我们交换了礼物,以后我就是你的朋友。”
“文画师”的眼中有沈蓁瞧不见的波澜,他沉默了一阵,接过桃花,认真地问道:“我还没问过你叫什么。”
沈蓁道:“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我姓沈,单名一个‘蓁’字。”
“文画师”道:“我的朋友都叫我‘阿铮’。”
沈蓁并未多想,冲他甜甜一笑:“阿铮,今天谢谢你。”
沈蓁被带出来一趟,心情好了许多,几下接触,她已然把文画师当成自己宫中为数不多的朋友。
红叶见了她焦急地迎上去,满脸是担忧:“沈宝林,奴婢找了你好久,还以为你失踪了!”
沈蓁答道:“我碰上了阿……文画师,他帮我找回了护身符,还带我出去散心。”
红叶了然:“原来是文画师!”又突然一拍脑袋:“你说你同文画师单独出去了?”
沈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是在外头,而是在皇宫里,是有些出格了。
红叶皱了皱眉头:“沈宝林……你这,没有人瞧见吧?”
沈蓁摇摇头。
红叶松了一口气:“文画师三番两次同你相遇,你觉得是朋友,要是有其他人瞧见了,可不会这么想。”
红叶继续给她分析:“要是有人存了心想害你,说你跟文画师勾结都有可能。日后你还是小心为好。”
沈蓁点头:“我知晓了。”
她们全部注意力正在这件事上,没有注意到门外受了主子命偷听的婢女雀儿。
那夜沈蓁睡得香甜,许久不入梦的母亲出现了,抚摸着她的头,温声细语地给她念诗。
第二日沈蓁本打算带着红叶去找几日不见的薛清雁,刚出和秀宫的门,便看见阿秋跪在萧美人的面前,脸颊上是红彤彤的掌印。
阿秋一向做事勤恳,但不善言辞,故而每日只管做事,远不如红叶同沈蓁亲近,沈蓁想同她交流也没多少法子。
沈蓁快步上前,忍住先蹲下问阿秋疼不疼的念头,给萧美人行了个礼:“敢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萧美人斜睨她一眼,厚重的妆容叫沈蓁根本看不清她的眼神。
边上的雀儿今日有主子在场,身板硬挺了些:“我们在阿秋房中找到了萧美人的项链。”
阿秋突然打断她,话语中有哽咽:“真的是萧美人给奴婢的。”
雀儿又是一个巴掌扇上去,被沈蓁给拦下。
她不敢相信萧美人在这里站着,沈蓁还敢这般,开口道:“不会是主子让她偷,回头还让她顶罪吧。”
沈蓁还没说什么,阿秋便辩驳道:“不关沈宝林的事。奴婢说了,是萧美人赏给奴婢的。”
萧美人从头至尾不发一言,现下开了口,冲阿秋道:“闭嘴。”
又径直来到沈蓁面前,轻飘飘吐出两个字:“跪下。”
沈蓁不可置信看着她妆容厚重的模样,她又重复了一遍:“让你跪下你听不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