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海没发觉米凤儿的不对劲,顺着视线一看,是那个高马尾大块头,林小海认出来她就是对面的队长。
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地上扭作一团的三人不是打架,这分明是两个人欺负一个人。大块头和另一个女生一起把最下面的人压制住了,用手把她的头按在地上,甚至身上的球衣已经撕烂了。
旁边有几个人叫着老师老师,可没人敢上前去拉开她们。
林小海忍着又看了半分钟,大块头把身下那个女生的头发绳子扯下来丢到一边,正在拧开手上的塑料瓶子,一幅准备把水浇在她头上的样子。
“实在忍不住了该死,大不了也被这只母猩猩打一顿。”林小海心里挣扎一下往前迈了一步,又迈了一步。
突然有人在后面扯住了自己的领子。
“不要去。”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边。林小海回头,是江苔。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戴着个鸭舌帽。林小海要抬头看他:“为什么?”
江苔弯腰看林小海,把他的帽檐压在林小海的头顶,林小海看他突然凑近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因为上次我为了救你已经受伤了,现在还没好。”
林小海搜索自己一片空白的脑子,能有什么词来回答他。然而空白里又是一片空白。
动了动嘴皮憋了一句:“不管你事。”
说完赶快转过身去,下一秒就觉得自己绝对是从一万种回答中准确地挑中了最蠢的一种,恨不得火星立刻撞上地球世界消失。
但下一秒什么都没有发生。
林小海感觉自己的耳朵肯定已经红了,不自然地撩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希望它们能盖住,还有自己一害羞就红的脖子。
江苔站在林小海身后,“让他去就行。”
话刚落,一个男生挤开人群,“别打了被打了!”上前就把大块头和她的“同伙”从地上拎了起来。
说是“拎”真的不为过,因为这个男生1米9的大个,板寸,宽松运动装,肌肉线条堪比雕塑。林小海一下就认出来了,这不是自己班的班长聂昊东吗!
不过大块头也没有就这样罢休了,混战立刻转变了对象,聂昊东一个人勉强能应付两个疯婆娘。林小海见状跑上去把地上的女孩子扶起来,“你还好吗?”
“大家让开!”林小海看周围还在看热闹的人就扯着嗓子大声吼了一声,旁边有几个男生上前自告奋勇,背上送被欺负的女孩子就去了校医室。
正好老师也来了,保安也赶到了,人群慢慢散开了。
林小海回头找不到米凤儿,偏偏正好和江苔对视了,她立刻回头准备先回记录台。
江苔看着林小海像个受惊的兔子又准备开溜,迈开腿也向外走。
“你的脖子红了。”他在林小海身后低声说了一句。
林小海猛缩了一下脖子,用头发捂着脖子回头瞪了江苔一眼,哒哒哒就快步下了楼梯。
江苔的腿一下迈两三节台阶,在她身边就擦肩过去了,走了还留了一句“耳朵也红了。”
听了这话林小海拔腿就跑,一路不停地跑回了记录台,撑着腰气喘吁吁地问柯野:“下半场还打吗?”
柯野刚收到裁判的通知,点着头说:“打,打打。”
“好!”林小海拿过记录本,坐下埋头开始翻记录表。
柯野以为林小海在看上一场的记录:“我,我都记好,好了,你不用检,检查。”
“嗯嗯嗯嗯。”
这会儿林小海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她伸手摸了摸还有点烫的耳朵尖,抬手用笔敲敲自己的脑袋。
不要想了,有的事情的缘由是需要事实而不是思考。
林小海抬头看了一眼江苔走的方向,心脏敲响了警惕的铃声,伴随着这响声,无数的小人正在拼命铸造着新的围墙。挡不住他的靠近,全然为了安慰曾经抗争,显得这心跳不那么轻浮,而这轻浮的外表却藏着勇敢的内芯。
“哔————”
下半场比赛很快结束了,对方的主力缺席比赛,米凤儿不知为何也不在状态,双方频频打门但都没有进球。最终比分依旧是1:0。
7班的场下啦啦队冲上场开始庆祝,林小海写好记录本,一抬头却不见米凤儿的踪影。
“你看到我们班的2号去哪了吗?”林小海合上记录本,侧身问柯野。
“没,没看到。”
“好了,谢谢你啦,拜拜。”
林小海跑下球场,场上的人全在欢呼庆祝,球衣和啦啦棒往天上扔又落下。林小海问了一圈球队的人都说没看到米凤儿,她推门进球队休息室发现米凤儿的袋子和衣服都不在了。
难道是已经走了吗?林小海掏出手机给美凤儿发了个微信。教室里还有自己准备好的庆祝小蛋糕来着,不过明天庆祝也行。
林小海想着先回教室好了,正推开休息室的门就碰到了球队的替补球员,“你好,请问你看到米凤儿了吗?”
“好像有人打电话约她出去了。刚结束比赛她就拿上东西走了。”
“那你知道她去哪了么?”
“听到她说什么天文台,可能是那吧,我也不清楚。”
“好,谢谢你!!”
林小海出门就往教室冲,天文台在学校操场的另一边,正好自己带着蛋糕去找她给她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