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年德容遇事再怎么处变不惊,可终归还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以往在后宅里明争暗斗从其量也不过是小打小闹,可这一次她可是目睹了一桩命案的发生,凶手还是她的家仆。 年德容抱着被子狠狠哭了一通,没有徐宗云在旁边叽叽喳喳让她觉得这房间也空旷的让人觉得可怕。 她起身收拾好东西,桌子上放着徐宗云给她买的簪子。 上好的红木做成的盒子,上面雕刻着精致的芙蓉花,打开一看,是一只雕刻成芙蓉花的玉钿,玉的成色不太纯可胜在雕工精细,细看也没有太大问题。 盖上盒子把它夹在衣服中间,水囊不敢和包袱放在一起,就只能随手拿着。 退了房间,年德容先去市集重新买了个水囊,去裁缝铺取了新做的衣裳,才出的城。 虽然早上发生了那样的事,年德容也没有重新换路线,在走到那个大树附近,她鬼使神差又走到那个人躺的位置。 尸体消失了,地上的血迹也消失了。 泥土里一点血迹都没有,就像是被人精心处理过一样。 “你在看什么?” 木白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她怔了一下,立刻收拾好情绪,回过头看着神色如常的木白,平淡的开口:“刚刚在追个兔子,它跑到这边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她把包袱递给他,木白接下。 “昨天晚上,你睡着了我才回来的。” 骗子。 “走吧。” 年德容跟在他后面保持一段距离。她知道若是木白要对她出手她跑不过也打不过。虽然知道着并没有什么用,但是现在实在不想靠他太近。 “你今天什么时候出门的。” “比平常早了半个时辰,都快入冬了还是那么热。” 撒谎谁不会,好歹也是在大宅子里出生的,她年德容还没学会说话就学会撒谎 了。 木白没再问她,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往回走。 晚上大约吃了点饭,年德容早早洗漱完就睡下了。 她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抹黑起来把水囊里的地图翻出来,装进徐宗云送给她的花钿盒子的夹层里,再把它压到了衣箱里。放好之后偷偷跑到窗边,看到其他人都在院子里乘凉。 一回来木白就把她的包裹里新衣服收拾去洗,大概是想看看她身上有没有沾上血迹,幸好在客栈里她就先把衣服洗干净了。 两人就在互相猜疑中迎来了冬天,和本家的管事。 上一年年德容回本家惹了不少事,连年都没有过就提前被嫡母赶了回来。她原本都做好了被放弃的准备,没想到今年本家还是把她重新接去京城过年,一同前来的管事还带来了信。 洋洋洒洒的几页纸,总结下来就一句话,她到及笄的年龄,该学好规矩嫁人了。 说白了就是她还有利用价值。 年德容在看信的时候,眼睛不断瞟着木白,看着他衣服漠不关心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 毕竟那个时候,她有起过要嫁给他的心思。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管事路途奔波,这天色也晚了不好赶路,不如……”张氏开口,这管事来得突然,她什么都还没有准备好…… “既然这样,”管事打断她的话,“小的就不打扰姨娘和小姐告别,毕竟以后想见一面也挺难的。既然如此,小的先行告退,后天再来接小姐回府。” “你什么意思?”年德容站起来,什么叫告别,说得她此次一去不复返的感觉。 管事虽然一副卑躬屈膝的下人样,但 说话的口气却毫不客气:“夫人的信上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小的就不打扰二位 了。”说完便退出门去。 “娘!”年德容看着娘亲,心里直慌。 张氏却很淡定,吩咐着丫鬟摆饭。 “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年德容实在是没有心思吃饭,随便扒了两口就吃不下了。 晚饭过后,张氏和嬷嬷便开始收拾行李,急得年德容在一边团团转。 “别收拾了!”年德容冲过去把已经叠好的衣服扔在地上,“我从来没说我要回去,明天就把管事请走。” “你父亲这个人眼里只有利益,你觉得他会轻易舍弃一个有用的棋子吗?”张氏捡起衣服重新叠进柜子里。 “我们连夜逃走,逃到天涯海角让他们找不到。”年德容清楚的知道,若是回了去,那就是真的告别了。 “别犯傻了,只要小姐的名字还在宗牒上,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会被抓回去的。还不如一开始乖乖就范。”木白站在一边平静的开口。 “再说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回去,把那些看不惯你的人狠狠踩在脚下吗?” 那是以前,但是现在她不想了。虽然这几年过得挺辛苦,但是至少自己的命运不是被掌握在别人身上。尝试过了自由才知道得到它是多么宝贵。 在徐州城她可以做个不受控制的土霸王,可回到了京城却只能是个被人踩在脚底的不受宠的庶女。 “别说了,容儿你先回去睡吧,木白先留下来,我还有些事要和你说。” 年德容看了看母亲,退出房间。 年德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木白就出来了。 “娘亲和你说了什么?” 她迎上去,木白拉着她往外走。出了门直往山上走。 “你要带我去哪?”年德容提着裙子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木白拉着她走的太快,一个不小心就踩到了自己的裙子。 木白停下来一把抱起她往森林里走,走了一会儿才停下来。 “木白,”年德容率先开口,“我不想回去。我想和你在一起。” 语落,木白狠狠地要住她的嘴唇。 年德容大喜,刚想伸手抱住他,他就放开了她:“我会陪你上京。” 你、你什么意思?一旦回去了,他们就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我要的是哪个野心勃勃的年德容,如果你变了,那我也不会喜欢了。” “我不明白。”年德容退后了几步看着他,她再怎么变,她还是她不是吗? “不,你懂的。”木白伸出手解开了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