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外。
将闾三兄弟并行而走。
格的眼中充满了崇拜和兴奋,仿佛刚才在朝堂之上直抒胸臆、义正言辞反对廷尉李斯观点的是自己。
“皇兄,你真的太威风了。”
“朝堂之上一番争论,竟争的丞相王绾、廷尉李斯都哑口无言,更是让满朝文武全都肃然安静,而且一切都说的有理有据有节。“
“太牛了!”
荣禄也连连点头。
将闾站出来的时候,他跟格两人心里都咯噔了一下。
三兄弟自记事以来,就深谙明哲保身之道,从不敢在朝中与人争执,更不敢提出任何带有倾向的观点,唯恐惹上麻烦,祸及自身。
但刚才将闾在朝堂的表现,听的他们血脉喷张、热血沸腾。
若非形式不对,定要大声相助。
将闾微微一笑。
并没有感到什么自豪。
他在朝堂之上所说皆为真心实意,而且他也并不觉得丞相王绾和廷尉李斯两人的观点有什么错误,只不过三人站的高度不一样。
王绾立足于维稳。
李斯立足于图治。
而他立足于后世两千多年的历史。
将闾正色道:
“你们两人不要将这件事太放在心上,一切决断都由始皇帝抉择,我们只需要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就好。”
“皇子当有自己的判断!”
“而且……”
“你们真以为丞相错了吗?”
荣禄和格一愣。
下意识的问道:“难道不是?朝堂之上,丞相王绾甚至连廷尉李斯的话都反驳不了,更何况兄长这番长策之计?”
将闾摇了摇头。
“丞相王绾的计策没有半点问题,只不过他与帝座之上的父皇观点相左罢了。”
“你们要知道,王绾之策绝非复辟之策,丞相之心,也绝非是为争权夺利,不然他也不会在那一群博士公然提出复辟之后,直接开声了。”
“丞相王绾之策只为公。”
“只不过,他的着力点放在了当前的维稳上,并没有真的对全局做出正确的评估,更没有想过在燕齐楚三地行分封之后的后果。”
“这才是王绾在朝堂失利的原因。”
格依旧不解。
问道:
“那为何父皇不直接支持廷尉李斯呢?他主张推行的郡县制合情合理,而且在很多方面李斯都有长足的思考,那这场议事又有何意义?”
将闾不置可否。
“李斯的建议的确符合父皇要求,但父皇其实并不满意,而且王绾为我朝丞相,在两治式之争上自当以政见歧义争之。”
“父皇要的更多!!!”
哗!
将闾的话音刚落,一阵微风拂过。
虽正值四月末梢,但也是有几多落叶被风吹落,散落一地。
将闾弯身,拾起几片落叶,给荣禄和格一人分了一片,随后将一枚落叶放在了自己的右眼上。
单眼仰望天空。
荣禄和格现学现做,也学着将树叶遮在自己眼眸上。
将闾轻声道:
“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丞相王绾和廷尉李斯都被自己眼前的树叶遮住了眼,并没有看全整片天空,父皇要的又岂是天空,父皇要的是整个天下,父皇要的是那千古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