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先进去吧，我去对面布料店看看，抓完药再来找我。”

“奴婢知道了，您就放心吧。”

晚娘见她进去，这才新奇地逛起附近的市集商铺。

从前，娘的书房里墨宝无数，除了放些《奇门遁甲》、《星盘八卦》外，还会放些不知名的医书，因她从小看起，倒也算略懂医术。

保和堂里，玉荷原本还对殿下写的药方持怀疑态度，没想到，那大夫看了药方后连连称赞道：“妙啊！妙啊！确实是治疗痛风的好方子！诶这位姑娘，我这就给你抓药。”

玉荷微讶，殿下何时学的医术？怎的连她都不知道？

……

晚娘刚一进门，虽面纱遮面，未露真容，但掌柜见多识广，见她通体显贵，不由热情相迎，喜笑颜开地道：“这位小姐，想买些什么？”

快要转暖了，她想着给厉承修裁套夏季单衣，转悠了一圈，看中了一匹灰蓝色竹纹布料。

“掌柜，这匹布怎么卖？”

“小姐眼光真好！这匹是本店新进的素纱云锦，穿着轻薄凉爽，做夏衣再适合不过了！嘿嘿，只要五两一尺。”

“嗯，那我便买……”晚娘还挺满意，刚开口，却被一人抢了过去：“这匹布不错！正好买给表哥裁套新衣！掌柜的，这匹布本小姐要了！”

那声音清亮如黄鹂啼唱，带着一丝娇蛮。

晚娘转头看去，是个不认识的官家小姐。长得倒是灵巧可人，可惜不知“先来后到”的道理。

“这……不好意思，王小姐，这匹布是这位小姐先看中的。”掌柜有些为难。

彼时，那王小姐小鹿般的圆目一瞪，叉起腰，气道：“掌柜的，本小姐可是一直在你这儿采买布料的！难道你不想要王家的生意了？好布怎不先留给我呢！”此言一出，让掌柜支吾难言。

王小姐朝她得逞一笑，让小厮装货。晚娘伸手拦住她的去路，淡淡道：“不好意思，这位姑娘，这块布料是我先看中的。”

她并非一定要这布，而是想讨个说法。

“那又怎样？”王小姐微抬下巴，理直气壮地道。

晚娘也没生气，嗤笑一声，故意语带嘲讽，“我见姑娘也是官家女子，应该学过官家礼数，这点先来后到的道理应该知道吧。”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这话相当于直接“宣战”，店内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凝至冰点。

掌柜闻言，倒吸一口冷气，生怕双方打起来，连忙打圆场道：“二位小姐，稍安勿躁。这布还能让仓库进货的，要不……”

“我今日就要这一匹！”王小姐气呼呼地娇嗔道。

“我倒要讨个说法，权势可压礼数，是哪条律例规定的？”晚娘收敛笑意，眸角泪痣更显威严、贵气。

掌柜在一旁瑟瑟发抖，再不敢出声。

王小姐细眉微蹙，这京都城内还有谁家小姐敢如此对她！

“本小姐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说罢，伸手去抓她的面纱。

索性晚娘留了心眼，闪身后退，巧然避开。

“你别动！啊啊啊你到底是谁？竟敢无视我说的话！”王嫣气得张牙舞爪，就差整个人扑过来。

晚娘哭笑不得，她当她是傻的吗？还乖乖站着不动，任由他欺负？这位王小姐倒是天真得很……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权不压礼！王小姐，你且给我一个说法，我这个先来者为何要将布料让给你这个后来者？”晚娘的话倒让那位王小姐一阵心虚。

话音刚落，一阵男子陌生的清朗之音自外传来，而且越来越重，字字珠玑——

“好一个权不压礼！好一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