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刚巧蝴蝶到了大堂听到这句话,走过来把高兴带到一旁,道:“师傅不是说了,让你今天去给李家杂货铺的小儿子看病吗?快去吧。”
高兴没好气的接过医药箱,道:“这,这个玉簟秋真的是恶人。”
蝴蝶依旧是笑着:“算了,她是师姐嘛,还是师傅亲闺女,我们有什么办法呢。”
蝴蝶看着高兴出了门,嘴角邪笑了一下。
玉老从后院拿了些药材递给习谷:“你把这个磨碎。”
习谷接过去一边摸磨药去了。玉老走到蝴蝶旁边说了句话,谁也没听清。
蝴蝶高兴的行礼谢过,就出门了。
小梅在玉簟秋耳边嘀咕:“老爷和她说什么呢?”
玉簟秋手拿针恶狠狠的扎了下去:“还能说什么,药!”
小梅疑惑:“啊?什么药?”
豆子捂着嘴跑过去习谷身边:“哥哥,我帮你。”
小梅疑惑为什么豆子会跑,转头看见玉簟秋扎针的病人,痛的一头栽在桌子上。吓得赶紧摇玉簟秋胳膊:“小姐,小姐,小姐。”
玉簟秋手上的劲忘了,气鼓鼓的瞪着玉老,道:“没空搭理你,你有这闲工夫,去跟着那个蝴蝶,看她耍什么花招。”
小梅咽了咽口水,盯着倒在大木桌上的病人,慢慢起身蹑手蹑脚的出门跟蝴蝶去了。
玉老知道玉簟秋恶狠狠的看她,不看玉簟秋,眼神直接放到豆子身上。
走过去蹲在豆子身边:“豆子啊,想不想学医问药啊?”
习谷:“师傅,你收豆子为徒了?”
玉老点点头,习谷赶紧示意豆子跪下磕头。
豆子跪下磕了个头,软软的叫了声师傅。
玉老道:“乖,走吧,我先带你去书房拿医书。”
习谷将豆子抱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道:“跟师傅去吧,豆子。”
玉老拉着豆子往后院的方向去了。
玉簟秋整个过程都是恶狠狠的盯着她爹,这会儿玉老带着豆子去了书房。才将眼神回到病人身上。
“啊,我的妈,对不起,对不起。”连连道歉,然后拔了针,重新医治。
病人醒了后,玉簟秋不好意思收人家的钱,还让颜枫抓了点补药给人家。
转身坐下,道:“下一个。”
习谷抱着药盆跑过来,故意尖着声音道:“师姐,刚刚那个病人被你扎晕后,他购买吗排队的人都跑了。”
玉簟秋含了口气在嘴里鼓着腮帮子,拍了下桌子,道:“习谷,帮我收针。”
就灰溜溜的跑去书房了。
书房里,玉簟秋抱着豆子用哭腔道:“爹,你为什么要告诉蝴蝶。”
玉老拉着豆子一只手:“你放开豆子。”
“我不放,你为什么要帮那小狐狸精。”
玉老打了玉簟秋脑袋一下,道:“姑娘家家的,没个正形,蝴蝶那么好的姑娘。”
“啊,爹,你答应我下面两个问题补帮蝴蝶了,我就放开豆子给你。”
玉老点点头,玉簟秋才放开豆子给了玉老出了书房去大堂了。
玉老抱着豆子,翻了一本书开始黑豆子讲。
豆子听了一会儿,就睡着了。玉老也没生气,笑了笑,还是抱着豆子继续说着。
小梅回来对玉簟秋说:“小姐,那蝴蝶去了杂货铺李家,跟着高兴呢。”
玉簟秋手撑着下巴,道:“没去商陆那?”
“没去。”
小梅四下看了看,没看到豆子,询问道:“豆子呢?”
玉簟秋用另一只手指了指后方,道:“我爹买书房给他讲药呢。”
小梅高兴的差点跳起来:“太好了。”
玉簟秋却连连叹气,小梅忙问:“怎么了?”
习谷凑过来,道:“师傅把答案告诉蝴蝶了。”
小梅惊掉了下巴:“不是吧?”
玉簟秋点头表示习谷说的都对。
忙了一天,天快黑了,众人才得以闭门做饭。
今天轮到颜枫和海云做饭,按他俩的性子,又是使坏或者打赌或者换班,反正最后都是习谷做了一桌子饭。
等到颜枫海云将习谷做好的饭菜端到大堂时,高兴含沙射影道:“习,习谷,做,做人呢,别台老实,尤其,其是对某些人。”
小梅将筷子摔到桌子上:“你得瑟什么啊?不就是娶了个好看的舞女吗?我小梅今还就告诉你,你高兴只能娶舞女,你真以为这狐狸精嫁给你图的是喜欢你?做你的清秋大梦吧,也不用用脑袋想想,你一个结巴,她一个当红花魁,你俩门当户对吗?”
高兴也急的拍桌子站起来:“你,你欺人太甚。”
蝴蝶也附和道:“小梅姑娘说话客气一点。”
玉簟秋也将筷子拍到桌子上:“这里轮不到你说话。”
蝴蝶闭嘴不说话,把气憋到肚子里,拽着高兴撒娇。
高兴用手指着玉簟秋:“你,你放客气一点。”
颜枫海云和习谷三人走到高兴两口子身边,三双手将两人死按回凳子上。
颜枫道:“小子,我发现你娶了这姑娘以后,嘴巴越来越不干净了?”
高兴恶狠狠的瞪着他们三人。
习谷道:“高兴,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高兴回道:“我,我不是畜牲,我,我是人。”
海云嘲笑道:“我觉得师姐说的对啊,以前我觉得你们两情相悦,我们没必要棒打鸳鸯,现在我越来越好奇,蝴蝶姑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蝴蝶尴尬笑了两声:“我真的是和高兴两情相悦的。哈哈。”
玉老拉着豆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帘那里的。
还是豆子故意咳嗽一下,众人才都闭嘴。
玉老开口道:“不想吃饭可以出去。”
高兴眼泪差点出来了,红着个眼睛对玉老道:“师,师傅,秋师姐和他们侮辱我。”
蝴蝶跟着道:“对不起,师傅,我们不是故意惹师姐生气的。”
小梅嘀咕道:“哟,这会儿是师姐了,刚刚指着鼻子叫小姐名字也不知道是谁。”
颜枫也嘀咕回小梅道:“就是就是,指着鼻子一口一个玉簟秋,一口一个玉簟秋,不知道的人以为他是师哥呢。”
高兴死的脸通红,指着小梅和颜枫半天骂不出话来。
小梅和颜枫见状,赶紧朝海云和习谷道:“哎呦,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吃完师姐吃我们了呢。”
蝴蝶尴尬的笑了两声,起身道:“师傅过来吃饭吧,大家都是开玩笑的。”
一只手拽着高兴让他坐下。
玉老将豆子抱在小梅身边凳子上坐着,自己也坐下,道:“吃饭吧。”
饭桌上,谁也不敢说话,直到饭吃完了,玉老道:“今天谁洗碗?”
颜枫刚想举手说是他,玉老摆摆手,道:“罢了,想不起来了,高兴今天你洗吧。”说完摸了摸豆子的头:“吃饱了没?”
豆子点头:“嗯。”
玉老笑着抱着豆子走了。
高兴一脸不情愿地收拾碗碟。颜枫和小梅海云三人再一旁故意做鬼脸给他看。
高兴想把手里的碗给他们扔过去,几人看到他这个动作,纷纷相互拉扯着跑去后院了。
到了后院,几人坐在石凳子上商量。
小梅:“小姐,老爷都告诉蝴蝶答案了,怎么办?”
玉簟秋假模假样的捋了捋不存在的胡子道:“颜枫,你去告诉我爹,下面两个答案他再帮忙,我就弃了医道不学了。”
颜枫有些为难:“我一个人去?”
“不然呢?”小梅故意道。
颜枫只好去了,但是也没敢进师傅门,只是在门外噼里啪啦说了一句:“师傅,师姐说了,你要是继续帮高兴蝴蝶,她就不学医道了。”
然后撒腿就跑。
只是,玉老房间里没有人,他吃完饭带着豆子又去书房了。
气喘吁吁的跑回院子里,拍拍胸脯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玉簟秋手轻轻挥一下,众人头湊到一起。
玉簟秋道:“今晚你你守后门,你我小梅守大门,明白?”
“明白。”
“明白。”
“明白。”
“不明白。”
玉簟秋:“好,都明白了,分头行事。”
然后众人散去,只留下习谷一个人立在原地:“唉,师姐,我说我不明白。”
没人回答他。习谷只好自己叹了口气给自己鼓励:“明白。”
当天夜里,颜枫和海云守在后门,习谷和小梅跟着玉簟秋守在大门处。
蝴蝶关上房门,脱了外衣坐在梳妆镜前生气。高兴搂住她问道:“怎,怎么了?”
蝴蝶气的摔了一根发簪道:“你怎么那么笨,让你注意别让玉簟秋一直爬在你头上,我不是让你直接这么指着鼻子骂她。”
高兴却道:“早,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蝴蝶反到安慰他:“好了,我知道这种被人看不起的滋味不好受。”
蝴蝶又教了高兴些所谓的计。
夜深了,所有人都入睡了,包括后院的颜枫海云。
守在大门前的小梅也撑不住倒在玉簟秋怀里睡过去了。
习谷道:“师姐,你和小梅回去睡吧,我在这守着就行,蝴蝶只要出门我要大声喊。”
玉簟秋摇头:“不用了。”
直到天快亮了,谁都没发现蝴蝶从后门出去给商陆通风报信去了回来了。
天一亮,依旧是豆子叫醒他们。豆子说师傅今天要出门。所有人都高兴除了高兴蝴蝶。
玉簟秋接过小梅递过来的茶一饮而尽:“哎呀,渴死我了。”
一杯茶下肚没几分钟,腹中绞痛阵阵,只好双手捂着肚子蹲下。
想唤小梅,可是四下转头哪里还见小梅的影子。
头也开始晕乎乎的,眼睛撑不住想闭上。
玉簟秋摇了摇脑袋,一只手撑着地面站起来。
突然双腿一软,倒在地上。想叫小梅,奈何嘴里发不出声音。
眼前越来越黑,昏过去之前,玉簟秋还在想:“完了完了,我一个大夫,下药的水我都没闻出来。早知道不让他们出门了。”
今天早上赵府的管家着急忙慌的到医馆里说他家府上所有人腹泻呕吐不止。所有师弟和伙计都跟着师傅带上药箱去了。
玉老说的是怕人手不够。
只留下她和小梅在医馆。一则这腹泻呕吐不算什么疑难杂症,师弟们可以解决。
二则她俩都不想见到赵家女婿。
再者说了,医馆里还有病人呢。
忙了一大早上,小梅也腾不出手去做饭,只好倒了杯茶水先让玉簟秋就着些桂花糕压一压。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玉簟秋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头巨痛,像是被人打了。一只手去揉。
好不容易坐起身子,看到周围陌生的环境:“这是哪?”
扶着旁边的大榕树硬撑着站起来,才看清她身处一片树林中。
跌跌撞撞的走出树林,被一条小河拦住了。放眼望去,没有什么过河的工具或者桥。
玉簟秋冲过去洗了把脸,看着水中她的倒影,脑海里闪过什么。突然睁大眼睛看着远处。
什么也不管了,鞋也没脱,就这么淌过去。好在只是条小河,又是枯水期,深度不及膝盖。
看到一个放牛的孩童,询问一番才知道,她现在离医馆还有一座山的距离。
牧童看她狼狈的样子,本想说什么,但也闭嘴继续放牛了。
玉簟秋腿和脑袋就像灌了铅一般,重的很。没走几步,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她是趴在牛背上的。
其实她是被牛尾巴打醒的。
玉簟秋转头看到牧童,牧童先询问:“你醒啦。”
玉簟秋:“我为什么…?”
没说完,牧童抓着脑袋笑着:“不好意思,牛身上是有点臭。但是你突然晕倒了,我看你挺狼狈的,想着你恐怕是着急去边南城,所以只好用牛驼你。”
玉簟秋下意识闻了下手,果然,臭的。
“谢谢你。”
说完想下来,牧童却道:“姐姐,你在牛背上坐着吧,它有劲,一会儿你又晕倒怎么办。”
玉簟秋想想,也是,她脑袋还是昏沉的。估计走不了几步又要倒地。
“谢谢你,我回家了给你做好吃的。”
天黑了,玉簟秋和牧童才到城边。进了城玉簟秋给牧童指路,牧童拉着牛绳走着。
七拐八拐的终于看到医馆了。
“到了。”牧童扶着她从牛背上下来。
“姐姐,你家没有人在吗?”玉簟秋这才注意到,整条街都是灯火通明的。独独她家,一点光亮没有。
玉簟秋还以为要么是她的师弟和伙计们在赵府还没回来,要么是太累先睡了。
“你把牛拴好,我带你去吃饭。”
牧童高兴的应了去拴牛。玉簟秋坐在台阶上等他。
“姐姐,走吧。”还在疑惑为什么闻到一股血腥味的玉簟秋被牧童打断,没多想开门进了医馆。
打开门,大堂里没有人,玉簟秋寻摸着去点了蜡烛。
蜡烛亮起的那一刻,玉簟秋听见后院传来一声:“谁!?”
还没等多想,一阵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一个蒙面黑衣人踢开门冲了进来,手里的刀在蜡烛的照射下,亮的晃眼。
玉簟秋被吓的倒吸一口凉气,牧童直接大叫:“啊~”
蒙面人:“尼玛,居然从乱葬岗出来了,好,爷再送你一程。”说着持刀走了过来。
牧童吓的躲在玉簟秋身后,俩人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大哥,银子在你右边的药柜里。”她以为是看着医馆没人,入室偷盗的小偷。
“那点小钱,哼,杀了你,我可是有百两黄金。”蒙面人早就翻过了,是小梅告诉他的。
眼看刀起,牧童拽着玉簟秋就往外跑。
刚跑出门,一群蒙面大汉齐刷刷的站在他们面前。
玉簟秋抱紧牧童,门外的蒙面人将他们赶进屋里关好门。
玉簟秋求饶道:“各位大哥,为财嘛,好商量。”
明面上是求饶,确是趁几人不屑之际拽着牧童往后院跑去。
冲出大堂跑到后院,满地的尸体,血流成河。玉簟秋看到这番场景,脚下一软倒地。
想哭,哭不出声音。想喊,也喊不出。
牧童死命拽着玉簟秋想跑,但他不过是个孩子,哪里能拽动一个成年人。
一群蒙面人追上来,手起刀落,玉簟秋大叫一声,砍中的却不是她。
看着牧童小小的身躯倒在自己脚下,玉簟秋惊恐万分,刚刚叫不出声的,这会儿叫声却划破天际。
一个蒙面人道:“烦死了,这是谁处理的?怎么回来了?”
“赶紧的,引来人就不好了。”
一个蒙面人走过去,玉簟秋还在伤心惊恐里没出来,腹部就被砍了一刀。
蒙面人想了想,又朝她胸口刺去。
玉簟秋口吐鲜血,到死都没明白,这群人为什么要杀她全家。
咽气之前,玉簟秋模模糊糊听到他们说:“发财了,百两黄金,足够我娶媳妇和开间铺子了,咱也能过有钱人的日子了。”
一个黑金袍的人立在二楼,看着这一切。玉簟秋闭眼的时候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