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国?”墨须昼眼珠子转动,迟疑的面容上露出一丝诧异,末了,又转变为狡黠的笑意,“竟然连东国也在寻找,蓝鸢可是找到了宝贝……” 东西两国,声名显赫的强强之国,谁人不知,何人不晓。墨须昼虽不知着两国之间有什么牵连,摸了摸下巴,看着眼前的帖子,转手就将它撕碎,“既然如此,就让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罢。” 他对式神耳语一番,命令二者用最快的速度去过去。想着既然如此,且派遣两人分别想告知,想要夺取芒,必定要经过自己的决绝。想来,蓝慕国强盛之日指日可待。 如此,又不由得愉悦起来,脚步也变得轻巧。 ………… 东国。 鸣仓听到消息时,已近黄昏。他蹙眉,久久不能平复心中的诧异和感慨。看着拾掇的万马千军,不敢出一言说什么。堂堂国师,他能做的已经做了,可为王者愚钝,为儿女情长而大动干戈,无论从那一面看起来,都是没救的。 来者透露出了西国也知道了消息,正在往蓝慕国赶,他想了想自己手下两名大将被蓝慕国公主轻而易举的打败,心中也不是对蓝慕国没有好奇,只是此时仍是动荡时刻,若此番驹辕亲自出马,恐怕不妥。 更何况,他明白,两国相对,东国不是西国的对手。 可他也不能说,驹辕迷了心智。 “哥哥要去蓝慕国找那个巫女的孩子?!什么意思!哥哥疯了吗!”柔桑听完亦是诧异,鸣仓摇摇头,想那女子那日对他的欲言又止,盘问西国侍卫的事情,他亦觉得这人也是被迷了心智。 柔桑见鸣仓不言语,缄默,才开口,“哥哥……打不过西国的吧。” 鸣仓微微诧异,看公主被病痛折磨得纤弱的身躯,叹息,摇摇头。 “都是因为我,若不是我的病,也不会让哥哥……” “公主不该自责,修身养息才是关键。”鸣仓宽慰她,但觉得这兄妹都偏执的要命,柔桑的病不能痊愈,虽然已经好多,但也会遭受折磨,而驹辕这次又鬼迷心窍一般的不顾一切往蓝慕国冲,到底是为了那日暮戈薇,还是为了和西国决一死战。 不过,他也不想说什么了,武夫和一国之君必定有差距,此番,才是驹辕磨炼的好时候,让他莫要再任意妄为了。 此时,已是东国宫殿门口,军马上前,尘土飞扬,鸣仓没有跟上,只因身后有人将他衣袖紧拉,回眼见柔桑又是一番欲言又止,摇摇头,正欲开口,忽见那女子开口,鞺鞺鞳鞳的马蹄声中,声音细微得宛如飘洒空中的柳絮,鸣仓豁然睁大了双眼。 ………… 行程过半,杀生丸抄的近路,看天边晚霞,看看怀中沉睡的人,虽不愿休息,但是总怕累坏了心爱之人。东国离蓝慕国的距离更近些,杀生丸生怕东国狡黠,打探到什么,所以一路总是快马加鞭,白犬累的哼哼,但也不见主人怜惜它,遂愤愤继续前行。 他只是凭空猜测,但是心中总觉得十有八九便是如此。想来,为了以防万一,叫绝凌带随人马跟随,也是为了防止遇到东国的人。 一群讨厌的猫。杀生丸想,咬牙。 白犬继续哼哼,看着浸染墨色的天,侧头轻轻朝杀生丸叫唤。 “嗷嗷。”休息 杀生丸目光冷冽,瞪了它一眼。 “嗷嗷嗷”我累了。 “别偷懒。” “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嗷啊!”白犬怒。 有本事你自己化形飞去啊。 声音轻震,唤醒了梦中人,戈薇惊醒,四处张望,一场好梦,记得芒在身侧听她讲故事,醒来时,却发现暮色苍凉,一望无垠的天际,没有了可爱的孩子。 心中,空落落。 “别担心。”杀生丸轻抚她,自己的儿子,他心中有数,不似人类般弱小,他始终相信,袭承了自己的血脉,总归有自己的性格。 还有一日,就只有一日。 他心中亦有企盼。 “不知道芒是不是在那里……怪我,应该好好看着他,而不是……唉。”戈薇扶额,回忆起方才的梦,梦而不得,又更是难受,回忆起芒失踪前的点点滴滴,倍感自责。 杀生丸心中不郁,不忍看她如此难过,紧紧地握着她的手,开口道,“不会有事的。”此时,他恼恨自己的不善言辞,每每总是那么几句话,却也传达不出什么样的情感。 戈薇勉强一笑,伸手,轻轻安抚白犬,“白犬,这次全靠你了,拜托了。” 白犬低吼两声,听明白了戈薇的话,也不再闹变扭。杀生丸冷哼一声,看着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但转念一想,戈薇同他也不算外人,遂缓了神情,望向远处。 身后,绝凌带着万马千军而来,同样目眺远处,却也见不到杀生丸的身影,心中不免不畅,紧勒着坐骑的缰绳,惹得它低声哀嚎。身侧两个侍卫见绝凌如此,越发觉得奇怪,八卦之心暗生,窃窃私语,见绝凌神色冰凝,不似过往的随和,转了转眼珠子,想来,耳语一番。 “绝凌大人近日很是生气。” “这可不是生气,你懂什么!” “……岂不是因为殿下的事情而生气吗?” “你说,绝凌大人年纪不小了,为什么还没娶妻生子?” “我哪里知道……” ………… 绝凌微微闭目,话语随着夜风吹入耳中,他懒得回头,只夜风吹过脸颊有些冰凉,如同他冷冷一笑,再睁眼看夜空明月依旧,想起当年明月,桥外悠然。而今,尚有佳人相伴,早已不复过往。 绝凌没有制止二人的说话,心中回忆至此,自己也都觉得不可思议。 “好多年了,杀生丸殿下。” 伴君身侧,已有百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