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峥面露狐疑,案子到了这里,好像凶手就是苏博父子了。
郑安也很困惑,忽然他问:“那满姑娘雇了这个婆子多久?为何突然将她辞退了?会不会是这个婆子心存恼恨?”
赵成回道:“回大人,那婆子听说满氏死了,还唏嘘的半晌。满氏辞退她,只告诉她自己找了个好人家,那人不但不嫌弃她,不日还要遣媒人上门来求娶。虽说是辞退,却也是好聚好散,满氏还赏了她好些厨下的家什”,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在下查了这婆子的的两个儿子,身上也不见伤痕,近来也从未进过城。不像是杀过人。”
郑安头痛起来。
王峥问道:“苏大夫父子身上有伤吗?”
赵成摇头:“不止苏先生父子身上没有伤,医馆里的下人们身上也没有伤。”
王峥看了看笔下的宣纸,所有的名字用线连来连去,像一个复杂的闭合的环,可是其中任朗和满氏已经死了,线索仿佛就断在这里。
他想了想,向郑安道:“大人,我想去苏大夫家看看。”
郑安点头:“那我去杨夫子家看看,如今的关键,是那个钱袋如何在任朗身上。此事还是要慎重,不然杨家小姐的名声就毁了。”
赵成一听,赶忙道:“这个在下问过杨先生,说是苏公子书院丢了钱袋,已经向他家请罪了。书院里还没有查出来是谁偷的,任朗就已经因为行为不端被赶出去了。因是姑娘家绣的钱袋,却不好大张旗鼓地找。”
案情捋到这里,仿佛是一团雾气中出现了一座小岛,只是小岛的全貌还看不清楚。
郑安回想到之前去义庄听仵作说的话,两个人后背上一左一右,都有死后鞭尸的痕迹,鞭尸的人应该是将两人并排摆在床上,用两条被子遮挡起来,连被子一起鞭打了数十下。任朗趴在外侧,满姑娘在里侧;任朗是被切割了颈部,满姑娘却是被勒死的;任朗死前挣扎不停,而满姑娘毫不反抗。仵作说满姑娘死前应该被下了药,所以没有反抗,但是尸首发现得晚,又很难验出是什么药。
这一切听起来,不是仇杀就是情杀。
郑安想了想,同意了王峥的要求:“那就麻烦王兄跑一趟苏大夫医馆。”
他又对赵成说:“你既然已经去过了书院,明日再陪我去一趟,看看任朗和苏大公子到底平日里关系如何。”
二人都点头应承了。
赵成累了几天,见暂时无事了,干脆地吿了退。
王峥看着墙上的舆图,迟疑了一下。
谈完公事情,郑安只觉得心累,这几日街上一定是沸沸扬扬了。凶案未破,流言四起,吐蕃的互市使团就要带着第一批商队来张掖了,中原过来的商队也慢慢多了起来,这个月给皇上的请安折子也没有写,长姐和母亲在家也不知道好不好,自己不在家,也不知道她们过得怎么样......
一时间竟是千头万绪,不知从何整理。
转头却看到王峥还在盯着舆图看,心中有些奇异的感觉划过,转瞬即逝。
王峥回过神来正好看到郑安两眼放空地看着自己,一时有些心虚连忙起身告辞:“郑兄稍作,我先回去做做准备。”
郑安正心烦,也不留他。
王峥走后,郑安走到书案前,拿起刚才王峥记下各人名字和关系的宣纸,蹙眉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