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转,他又看向范清宇,道:“大哥,还是饶过老七这一次吧!”
“我执掌刑堂,若是不严加惩治,以后如何约束弟子,二弟,难道还要我请出无锋剑么!”范清宇道。
“无锋剑”并非法宝,而是一柄象征刑堂权威的沉重铁剑,取其“厚重无锋,威而不伤”之意,是说执掌刑堂者,当以自身威严厚重,使门人弟子自然而然心存敬畏,而非因刑罚加身,躯体伤残,叫人畏惧。
此剑一出,便如历代刑堂执掌者亲临,断不容情,就是宗主也容让三分!
“大哥”
张鹤骞的脸色变得极不自然,想要再劝,又畏惧“无锋剑”之威,进退两难之际,耳畔忽然响起施衍的声音,“此事小弟自为之,二哥不必再争,免得引火烧身,授人以口实!
张鹤骞默默叹了口气,施展传音入密之法,“老七,你这脾气总也不知收敛,叫二哥说你什么才好!你进入刑堂之后,好自为之,切莫争强,我自会想办法救你!”
“小弟明白!”
范清宇扫了张鹤骞一眼,迈步转过平台,又走下十几级台阶,身边出现一柄长剑,光华流转,脚踏飞剑,冲天而起,向天枢峰飞去。
沈长逸,褚良翰,施衍三人紧随其后。
张鹤骞遥望天枢峰方向,摇头轻叹,“大师兄执掌刑堂,杀伐过重,伤我宗清和之气太甚,无怪乎宗门气运衰退如此之速,哎”
旋即,他又对孙康耀道:“墨修仙路断绝,乃是可怜之人,尔等宜善加对待,切不可肆意欺凌,你送他回去休养吧!”
“是,峰主!”
“谢峰主!”刘小余也赶忙道。
张鹤骞意味莫名的点点头,正欲离去,忽而像是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回头对那名彩衣少女道:“灵雨,随二舅去天璇峰,二舅见你的百宝袋太过寻常,这些日子闲来无事,特意为你炼制了一个幻彩手镯,正好拿给你。”
“还是二舅最好了!既帮灵雨省下一颗丹药,还送灵雨一个幻彩手镯!”少女娇憨一笑,旋即又气鼓鼓道:“不像大舅他们,一点人情味没有,看着吧,外公回来,我一定要告他们的状!”
“灵雨,不许多事,你大舅他们也是为了宗门着想!”张鹤骞说完,带着疑惑的口气,道:“你这丫头古灵精怪,二舅什么时候替你省下丹药了?”
“这名杂役弟子这么可怜,方才二舅若是不救他,只有灵雨救他了,这么说来,二舅岂不是替灵雨省下一颗丹药!”
“哈哈,难得你这丫头有这份善心,二舅再送你两颗清灵丹,留给你以后救人,如何?”
“呀!清灵丹!二舅咱们快走!”说着,少女已急不可耐的拉起了张鹤骞的衣袖。
“你这丫头!”张鹤骞抬手,宠溺的点了点少女额头,一柄流光溢彩的飞剑自脚下出现,载着二人,飘然而去。
直待李明知二位峰主也各自离开之后,孙康耀才终于松了口气,抱怨着施展“神行法”将刘小余送回住处。
院门、房门皆已损坏,他一路畅通无阻走进屋中,将刘小余扔在床上,心中余怒未消,瞥见床边的大白猫,抬起就是一脚。
“喵!”大白猫全然没有和刘小余说话之时的高深莫测,发出一声分不清是猫叫还是狗嚎的声音,夹着尾巴逃走了。
孙康耀自不会好心到留下来照顾刘小余,待了不过片刻,就转身离去。
天枢峰上,三座大殿品字排列,恢宏巍峨,气象森严正中大殿上一块匾额,“刑堂”。
范清宇高大的身形当先步入刑堂,气度沉稳,面色威严。
两名执事带领四名弟子在殿门口躬身侍立。
范清宇挥手道:“你们退下吧。”
“是!”六人稽首退下。
大殿最深处,一张条形几案,供奉着那柄象征刑堂权威的“无锋剑”,一丈二尺长,宽约两尺,虽是凡铁铸就,却因常年得仙门灵气蕴养,冷气森然,亮如秋水两壁厢隐隐有光华闪烁,禁制之内是一个个镂空方格,里面摆列着的木匣,盛放刑堂律条。
殿门闭合,范清宇缓步行至几案下方的太师椅上,反身坐定,垂目不语。
气氛压抑,沉闷。
“老七!”沈长逸忽而一笑,一躬到地,道:“适才三哥多有得罪!”
施衍拱手还礼,“三哥说得哪里话来,若非如此,岂能瞒过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