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我的生活中确实少了些情趣,”当我们坐在一个大厦的顶层餐厅吃饭时,他一边帮我剥虾一边对我说,“我想请一个私人歌手,每天晚上为我唱几首歌,啊不,时间不指定,看歌手什么时候方便就行,待遇比在酒吧唱歌肯定要好。” 说完他一眼深意的看着我,“这么好的工作机会,不如你来应聘吧?” “欧阳子木,”我直视着他的眼睛,“我对你很有好感,不然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陪你吃饭,不过在我们的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你不要试图来改变我的生活。” “说了要叫子木!”这个近三十岁的男人在我面前扁起了嘴,“再说,我是要改变你的生活吗?我只是给你提供一个更好的就业机会。” 我翻了个白眼,表示对他这个人很无语。 在外面吃过晚饭之后,欧阳子木又把我送回家,还死皮赖脸的跟在我后面回了我的小蜗居,“我就上来喝口水,你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我让他进了门,然后发现这小子缠人的功夫简直比他打篮球还在行。 我递杯冷开水给他,他说想要喝热茶,我倒杯茶给他,他说太热了得凉凉,等到茶凉得差不多,他眼睛眨都不眨盯着电视机,“这片子真好看,我再看会。” 等我终于不再驱逐他而是专心修改设计图的时候,他反客为主,走到我身后,俯下身来轻拥着我,把头靠在我的脖子上,“你看我们现在有没有一点老夫老妻的感觉?” “少来引诱我!”我推了推他的手。 他却趁机将手从我的领口往下滑去,一下子就占领了某个高地。 我正想发作,他却已经快速收手,迅速坐回到沙发上。 “你怎么这样!”我站起来转向看着他,十分恼火。 “我已经很自制了,”他对我眨眨眼睛,“下不为例好吗?” “大色狼,我警告你,你给我把尾巴夹好了!”我重新坐下,想完成设计图最后的一点润色。 没过几分钟,又被他袭胸了一把。就在我刚刚意识过来的时候,他又撤走了。这速度,简直把他运动员的敏捷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我又好气又好笑,“你刚才保证过的下不为例呢?被狗吃了?” “没有啊,我这次换了一边。”他一脸无辜。 “滚。”我抓住椅子后面放的抱枕朝他扔过去。 这天晚上,欧阳子木硬是赖在我家睡了一晚。他非要往我床上爬,直到我拿起放在厕所的拖把之后他才乖乖的滚到沙发上睡。半夜他又爬上了我的床,结果被半睡半醒的我一脚踹到床下去了。 “呀,小妖精力气这么大!真提神啊!”他揉着屁股回到沙发上。 他打开电视机,又把音量调小了一些。 “小妖精,我问你一个很私密的问题,”他把头尽量往床这边靠,“你以前有过男朋友吗?” 这个问题我之前考虑过千百遍,庄周的意思是让我装纯情到底,去医院做个小手术,万一哪天突破防线的时候会有落红,“男人嘛,多少有些那方面的情结,收获一个女人的第一次,对他们来说是种荣耀,也是一种负担,他会对你更有责任心,当然,人渣除外。” 庄周说的可能是对的,可是我担心万一欧阳子木跟启策遇上了怎么办,我总不能将自己的儿子推出去说是别人的小孩,也不能置尚池的病于不顾直接告诉欧阳子木我是骗他的,所以最后我是这么跟欧阳子木说的:“几年前我交过一个男朋友,结果他带给我很深的伤害,从此之后我对男人就很有没有信任感,不敢随便处男朋友。” “他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 “我不想回忆那些事。”我轻叹了一声。 “难不成伤得比我还重?”他揉着自己的屁股,夸张的吸气,“赶紧给我找点跌打酒来吧!再给我按摩一下!” “滚。” 他笑嘻嘻的接住了我扔过去的枕头,把它靠在身下,“反正也痛得睡不着觉,我跟你说说我的事吧。” 我用双手撑着下巴,表示洗耳恭听。 “别这样直勾勾的看着我,容易让我上火。”他又把枕头扔回来,“抱在胸口挡一挡风光,我才能专心讲。” 接下来他给我说了他的两段感情,第一段发生在大学阶段,对方是个排球运动员,高挑健美,两个人处得非常好,甚至他还到女方家里去过,对方父母也非常喜欢他。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现任陈佩媛出现了。陈佩媛是他的校友,他大四的时候陈佩媛刚进大一。报道那天,很多女学生都是家长送过来的,可是陈佩媛却是一个人开车过来的。她当天开着辆大众途锐的顶配车,只提了一个小行李箱,利索的办完了入学手续。后来大家才知道,因为她父亲一再交代不许她太张扬,所以当天她开的这辆途锐是她名下最低调的车,而那个行李箱里面,别的东西一律没有,装的是一箱子的钱。 当时大家觉得这个女生挺酷的,长得又漂亮,而且看起来也超有钱的样子,不少人都暗地里打她的主意,包括当时学校篮球队的几个男生,也对陈佩媛多少有点想法。 大概每个女人心里都住了一个叫做征服感的怪物吧,她偏偏看上了对她正眼都没看过的欧阳子木。在她三番五次对欧阳子木明示暗示、欧阳子木依然没有反应之后,她也就冷淡下来了。 就在欧阳子木以为她已经放弃了的时候,他的排球女友却出了意外,手腕受伤,不得不离开排球场,与此同时,也离开了他。欧阳子木问过她原因,她只是泪流满面却不肯说。 当时欧阳子木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当时他父亲给了他两个选择:出国进修工商管理或是毕业后直接进入家族企业工作,让他二选一。而这两个选择都不是他想要的。再后来,他父亲提出如果他肯娶陈佩媛的话,就不干涉他毕业后的去向。 就这样,欧阳子木刚毕业没多久,就跟当时还是大二的陈佩媛订了婚,两年之后就跟陈佩媛成了婚。 “其实后来我全都知道了,当时是陈佩媛找人打伤了我的前女友,还威胁她必须离开我,否则连她家里人也会受伤。还有,我爸爸那边,也是陈佩媛托了长辈前去说的亲,并且承诺用她们家在政界的资源给我家一些商业上的利益。”他把双手枕在头下,望向天花板,“结婚之后,我一直没有给过她好脸色看,甚至到了看到她我就转头走的程度。这样过了四五年,在双方家人的游说下,我还是妥协了,跟她同了床,还有了一个女儿。” “有没有你女儿的照片?” 他掏出手机,翻了一下,找到了几张,递给我。 “挺可爱的啊!有点像你哦。”照片上是一个三岁多的女孩,手上举着一朵小白花,一脸的笑容,很明显是个小美人胚子。再往下翻,发现这个小女孩长得其实挺像欧阳子木,特别是鼻子。 “别人生儿子也好女儿也好,应该都是非常开心和激动的吧,可是我当初抱着叮咚的时候,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怎么也开心不起来。我觉得我这辈子跟陈佩媛这个女人的关系更加的扯不清楚了。” “再怎么说孩子也是无辜的,应该快快乐乐的长大才对。”我想起当时启策出生的时候,我何尝不是忧喜半掺,既感恩于生命的赐予,又担心孩子出生在一个不完整的家庭,对他而言并非幸事。 “说真的,我也考虑过这一点,但是话说回来,在这样一个貌合神离的家庭里面成长,孩子的心理恐怕也会受到影响吧?” 想想启策,何尝不是这样?上了幼儿园之后,他越发明白自己和其他同学的区别,好几次回家之后都问我,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有爸爸,而他只有爷爷奶奶和舅舅。 “那说说,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让自己也伤心的话题。 欧阳子木皱了皱眉,“首先我要指出,喜欢这两个字是典型的用词不当,我不是喜欢你,而是深爱你。”他停了停,翻过身来看向我,“还记得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情形吗?当时你像一只小羊羔,被一群饿狼包围,紧张得瑟瑟发抖,老实讲当时其实是被你挑起了□□。” 他看了看我的表情,见我五官抽了一下笑出声来,“我也就是那么一想啦,实际上我还不至于那么禽兽。想想你还挺可怜的,又盼着把你领出去之后说不定还有下文,加上也是酒喝得差不多了,这才出手救了你。第二次见你印象非常反转啊,像个女大学生一样清纯,跟在台上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我当时想这样的女生真的很适合做女朋友,或者老婆,可是你却一点机会都没给我。” 他做了一个愁眉苦脸的样子,接着往下说,“第三次见面真的让我觉得非常意外,原来你竟然是个室内设计师!那天你跟客户谈设计的时候,其实我就在旁边那桌听着,你侃侃而谈,进退有度,对于自己设计的东西有所坚持,甚至能引导客户接受你的观念,一派女强人的气质。这样一个多变而充满魅力的女人,又跟我这么有缘份,当然让我彻底的心动了。” “哈哈,说得跟真的一样。”我笑笑,其实我本身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这都是庄周给我打造出来的。 “说真的,”他从沙发上翻身下来,坐在床边,“你跟我一起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