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疑惑,陆离独自一人来到了徐启的府上。
得知齐都派遣巡查赴安州之后,陆离曾托徐启帮忙了解一下,当然平日里关系往来总是维系一二,不能每次都是帮忙而来。
所以,陆离手提了两坛子好酒陈酿。
“陆大人,这边请。”说话的人穿着齐军的百夫长的服饰,徐启府上的很多人都是他的亲信兵士。
他将陆离逐渐领到一处空旷的院子,看起来应当是平时府上专门用来锻体之所。
各种器具应有尽有,各式兵器也十分全。
有许多光着膀子的壮汉在这里拉练,其中个头最壮,身边空出一片地方的就是徐启。
他看些来刚起床不久,穿着单薄的内衫,在院中打着拳,汗水挥洒,丝毫不曾动用内劲,仅仅只是简单的招式,依旧给人一种拳势刚猛到了骨子里的感觉。
而似乎是察觉到了陆离到来,徐启转头双袖一提,看似收招,身子却是化作残影,忽的消失在原地。
再出现时,徐启握着重拳,出现在陆离身后,眼看着一拳落下,头颅就要迎来四分五裂,汁浆迸溅的画面。
一旁的亲信忍不住惊呼出声:“将主。”
今天将主看完了一封牧野来的信之后,心情确实不好,可再怎么说也不会对悬镜司的陆离出手吧?
二人不是素来交好吗?
难道是试探玩闹,也不对,这出手明明是要命去的一般!
“快躲开啊。”
一旁人纷纷想喊,因为在他们的视线中,陆离动也不动,嘴唇微抿,凝着微笑。
没待喊出口,陆离犹如脑后长了眼睛一般,极其诡异的角度一个侧身,根本看也不看徐启的拳头,一手成爪朝着徐启腰间而去。
速度太快,双方的动作以至于落在旁观者眼中,好像是同归于尽的打法一般。
若徐启一拳轰碎陆离的脑袋,陆离也会抓烂徐启的腰。
问题是两人谁都不能有事啊。
否则就真的夭寿了。
旁观众人的脸上难掩担心之色。
恰在此时,却传来徐启的爽朗笑声,挥出的拳头也停在陆离脑袋四寸之处。
“哈哈哈哈。”
“陆离,你小子来真的啊。”
“嗯,徐老哥也知道,我这个人胆子一向比较小。”
眸子与之对视,陆离脸上同样露着微笑,缓缓收回了探出去的手。
果然是玩笑
一群人松了一口气。
谁都没有注意到陆离刚才后手出爪,停下的位置距离徐启的腰心连一寸距离不到,且不见丝毫减势。
若是来真的,徐启刚才再慢一点喊,他显然会先一步被杀死。
他们也没注意到徐启满是笑意的脸上,眼底却难掩一抹惊讶,心中的感叹更甚。
什么玩笑。
他出手就是存着试探之意,这是他哥徐琨的交代,徐琨对陆离很是有几分好奇。
他也知道陆离的实力深不可测,尤其擅剑。
故而,他除了没了动用压箱底的绝学,也算用了全力,却没想到,陆离竟这般轻易的将之化解并反戈一击。
他可不会信陆离的鬼话,世间哪有胆子小的人敢一剑将欢喜佛子的人砍了?
据他的消息,若非欢喜佛子正急于寻封天魔女报仇,早就该来找陆离了。
对陆离的脾性,徐启也算有点了解,你敢杀他,他就敢把你脑袋剁下来。
这小子看面相看不出来,实则也鬼精鬼精,陆离未必不清楚自己的用意。
一念至此,他莫名有些烦答应自家老哥观察陆离,本来单纯交个朋友多好,唉!
他的心中也未尝没有几分挫败感。
毕竟试探出了个寂寞!
而陆离的实力,
他就是单纯感觉比自己强很多!
这家伙要是和我动剑,我能不能接住一剑?
脑海中产生这个念头,让徐启觉得有些丢脸,作为自小军中混迹的汉子,向来都是懒得玩些心机,他也索性直接问:“陆离,话说你到底是什么实力。”
“老哥我很好奇啊。”
“能说吗?”
“可以。”
“但我的情况比较复杂,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
陆离一言,旁边人听的有些纳闷,自己的实力自己还能不知道?
肯定是不想说呗!
徐启却并未当作敷衍,按照自家大哥所说,高层次的轮回之身的实力的确很难测,有着起伏波动更是正常。
还说明一点上限惊人。
“懂了。”徐启拍拍陆离的肩膀,眼见陆离提着两坛子酒,喜不自胜:“哟,给我带的?”
“什么酒啊?”
“竹叶青。”
“渔阳名酒啊。”
“可以,正好有事找你说,容我洗漱下,去书房边喝边聊。”
“好。”陆离也没有拒绝,心中却对徐启说的事有些好奇。
会不会是关于那位巡查呢?
想一想,如若那人到了安州,且已然与安州大员们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州里的徐琨获悉到涉及渔阳相关,会不立刻来信给自己弟弟提个醒吗?
万一牵扯进去和人家对上也麻烦。
完全说的通。
一时三刻,书房中,一方小圆桌上,摆着两个海碗,几叠下酒灵魂小菜。
粗旷大汉与俊美后生相对而坐,袍服之色一黑一白,极为映衬。
哧啦啦。
陆离握着酒坛子给二人的海碗分明倒上,微微有些泛青色的酒水,竹叶的清香之气浓郁满屋。
哪怕是上午,徐启的酒兴显得也不错,一口如牛饮水干掉了第一碗,抹了抹嘴,吧唧嘴道:“还可以。”
“就是年份能再久一点就好了。”
陆离小口抿着酒,也不搭话,就听徐启道:“对了,说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