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不简单,真想猜猜到个一星半点还是没问题的。”
穆白他们之前都在牧野,亦或是河洛之地活动,安州之地也就是半年前奉命来过几趟,对于陆离甚至仅仅最近实施计划才着重了解了相关。
所得结论,无非是传闻和现实的表现,简直像两个人。
而听到梅无易的言语,穆白也是暗自惊讶,能让自家大人说出这样的话可不容易,却听梅无易继续说着,脸上明显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在牧野,徐琨对我提过他。”
徐琨?
时任安州总校司令首的徐琨吗?
要是陆离和他有关系的话,后者对陆离提点一二,的确有可能让陆离忽然对自己等人做出所谓的示好举动来。
穆白等人清楚,此人和自家大人私交尚可,素有交情。
自家大人调查渔阳事的时候,这位也给了一些帮助。
“原来是这样。”微微感叹,心中另一个疑惑紧接着浮现。
徐琨为什么和自家大人的谈话中忽然会特地提到陆离?
要说是安州悬镜司的喻宗儒也就罢了,毕竟众所周知,做过陆氏三脉的门客。
穆白打探的消息中有说到陆离和徐琨之弟徐启交情莫逆,可这个原因,似乎不足以支撑。
再看梅无易,罕见的有些走神,不知在想什么。
他们哪里知道,那是他回想那天徐琨对自己所说之言,仍旧难免感觉到难以置信。
深邃的眼眸眸光微闪,一瞬间犹如倒回在两天前。
一幕幕回忆倒退,声音不绝在耳。
牧野,徐琨府邸。
梅无易和徐琨刚从州衙回来,他们的关系比外界人想象的要深很多,虽然差点年龄,早年却是实打实的生死之交,一直保持着密切的关系。
徐琨吩咐人送一封急件去渔阳,也并不避讳在一旁喝茶的梅无易,却引得后者一笑:“听说你弟弟也在渔阳。”
“不会是怕我杀红了眼,波及到他吧?”
“哈哈哈。”
徐琨却并没有所谓,他也知道这家伙在说笑,或许的确会有一些无辜之辈会被泄愤,但绝不包括徐启就是了,他笑了笑,言语间颇有些卖关子:
“梅兄这就猜错了。”
“此信可不算是写给他的。”
“那是谁?”
“陆离。”
“谁叫陆离?”
“姓陆?陆氏的人吗?”
“小辈吧?”
“哪一脉的?“
梅无易并不清楚陆离这个人,名字听起来甚至有点陌生。
他对当年事很在乎,可对渔阳地区的关注,却很少,这是格局问题,也是实际重心不在此。
因为早在数年前,当他终于有能力计划为自己的好友应伯宁报仇就开始准备了,心思之前花的够多了,而那时陆离也没有在渔阳任职。
后来随着自己再进一步,今上巡查政策确定,他如愿拿到了安州巡查的差事的那一刻,大局基本已经定下。
余下无非是安排人看好了相关人等,防止他们跑了。
他派人弄的那么麻烦,甚至于将魏家人的几个虾兵虾将找过来,无非就是让大家面子上都好看一些。
毕竟当年事里,没有比魏家余孽更适合甩锅的对象了。
而如今活跃在南蛮的那些魏家余孽,领头的胆子很小,根本就不敢回来,又很贪心想派人参与覆灭仇家。
梅无易索性就决定顺水推舟,反正也需要做一个面子工程,用谁不是用,再怎么说应伯宁的死和魏家当年的老祖也脱不开关系。
他想的是此间事了,凑一个整整齐齐,全部送去给地下的应兄陪葬。
“是也不是。”
徐琨这么一说,梅无易却并不准备配合他继续卖关子,一手吩咐,调动技击司的渠道,仅仅一刻钟就知道了陆离展露在外界的一切信息。
“原来是他。”
“我想起来了,这小子是陆氏三脉的人,当年在陆氏的训练营结束后,没有达到神府境,一度引为笑谈。”
“后来倒是听说被放逐了。”
“没想到来了安州,还成为了渔阳悬镜司的主事总捕。“
梅无易语气有些戏虐,他所在的梅家也在齐都世家门阀之列,但基本徘徊在三线,和陆氏这种在临淄外广袤地犹如国中之国的大豪族相比,提鞋都不配。
陆氏有十九脉嫡系,万千旁枝,三脉近些年来虽然人丁稀薄,但也算强盛,陆离这样的血统在那些唯血脉论的偏激人眼里,那可是顶级血脉,岂料最终取得的成就却是大相径庭。
很难不让人震惊。
梅无易的手里拿着记录陆离半年来所做的大多是名扬外界之事的资料,越看他的脸上有着好奇,尤其在看到一则大齐人榜的相关信息的时候。
“哦?”
“轮回者吗?”
梅无易并不愿意相信,在他看来,不可能有轮回者享受陆离那样的培养十八岁居然连神府境都突破不了,现在表现出来的过人实力,看似像是过去在隐藏,可细想完全没道理。
既然有天赋有实力展示出来,无疑会得到更多的资源,获得更快的成长,就像陆离大哥陆海川那样。
什么样的理由需要去隐藏呢?
如果说来到安州后,获得了什么机缘他倒是愿意相信。
从不成神府到元丹,固然依旧不是什么上台面的强者,成长的速度属实惊人。
梅无易看向徐琨,问:“你给他写信做什么?”
“好奇。”徐琨这个人,梅不易很清楚,近些年愈发是无利不起早,按理说,他和陆离很难有瓜葛,他有点怀疑陆离身上是不是有什么机遇被觊觎上了。
这就得劝诫一二了,陆氏没有将陆离开革陆氏之前,不看僧面看佛面。
毕竟,安州徐家相比陆氏面前无异于蚂蚁与大象,何况后者近些年无论是朝廷还是江湖上声势都有几分更上一层楼的意思。
“他有什么值得你好奇的地方?”
梅不易确实渴望得到解答,只见徐琨摇了摇头,他心中不由更多了几分疑惑,轻笑道:
“以我们的关系都不能说?”
“不是,不好说罢了。”
“我也没弄清楚,不敢肯定。”
“你可以说出来,没准我的渠道还可以帮上你呢。”
徐琨思虑一二,神色逐渐慎重,缓缓道:“我是怀疑他和两个人有关,想试探下。”
“哪两个人?”
眼见着他的表情,梅不易愈发疑惑,却听徐琨一字一顿:
“魔主齐天!”
“黄泉剑圣!”
这一言出,梅不易的面色罕见的有几分失态,一口茶直接从嘴里喷了出来,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谁?”
“你再说一遍他和谁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