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隅顽抗罢了。”
对此,沮授的脸上略有惋惜,城楼上的守军已经不具威胁,这种情况持续不了多久,与其说是奋起反击,倒更像是弥留之际的回光返照。
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胜负已定时,忽有轻骑从后方疾驰而来,于沮授近前勒马,掏出怀中竹简,双手恭敬呈上:“监军,百里加急!”
送信士卒气喘不断,沮授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很不好的预感,接过竹简拆开,双目迅速扫视起来。
浏览完毕,沮授眉心一跳,双手猛地将竹简一合,脸上的自信之色不再,氤氲起了不甘的怒气。
“监军,出了何事?”
见沮授神色有异,身旁副将连忙问起。
沮授将竹简递出,副将小心翼翼的接过,认真看了起来。
书信是夏侯安写的,内容很简短:我的人要是死了,就等着给袁谭收尸吧!
不加掩饰的嚣张语气,赤果果的威胁。
末了,是袁谭的军印盖章。
为将者,印不离身。
这种情况下,袁谭十有八九是落在了夏侯安的手中。
不然,夏侯安哪会有这种底气叫板?
唯一想不通的是,袁谭在绝对优势兵力的情况下,不应该存在败给夏侯安的可能,退一万步来讲,即使是败了,以袁谭的武力,也不可能遭到生擒。
可如果不被生擒,军印又怎么会落在夏侯安的手里,这中间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监军,那咱们该怎么办?”副将的请示,打断了沮授的思虑。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沮授这会儿心头说不出的烦躁,一座小县城,哪能与袁家大公子的性命相比。
哪怕只有丁点可能,他也不敢赌。
城池这次没打下来,下次可以接着再打,袁谭要是没了,他这个监军难辞其咎,回去也没法向主公交差。
袁谭鲁莽倒也罢了,辛毗在干什么!
眼下明明是近在咫尺的胜利,却一下子就拉到了天涯海角。
在满心不甘和迫于无奈中,沮授认命的挥了挥手。
副将会意。
鸣金,收兵!
咣咣咣
鸣金声响,几乎攻陷城头的袁军在短暂愕然后,如潮水般退去。
见到袁军退却,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夏侯安那边得手了。
捡回一条命的徐荣在曹纯的搀扶下,步履维艰的来到城墙边上。
守住了,我们守住了!
望见袁军退走,劫后余生的守军士卒彼此抱头痛哭亦或激动欢呼,既为守住了城池,也为自己还活着。
立于墙头的徐荣蓬散发丝在空中凌乱,插于城楼的旗帜仍在风中飘扬,他冲沮授的背影大笑不止,甚至于带有几许癫狂:“沮授,今日吾不死,他日生擒尔者,必是吾也哈哈哈,哈哈哈哈”
沮授回头,叹了口气。
当天下午,撤军回援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