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9 AM 温有意捡着宝似得抱着蔓越莓小饼干往家里去,可她一推开门见着的却是一脸铁青的顾千重,一颗心也跟着往下沉了沉。 顾千重穿着一身深蓝色的休闲服,身材修长,尤其显得皮肤透白。他似是独自坐在沙发上出神,听到开门声方才转头,眸光一瞥见温有意从门外进来,微微怔然,转头打量了一番才问道:“昨晚单身派对玩得高兴?” 温有意一听这话音就知道他是查过自己的行踪了,只是她自己也有些理亏,左右忍了口气,没理他便准备回自己房间去。 顾千重却没有这样好的忍耐力,他径直从沙发上起来,长腿一迈直接追着温有意,紧接着问道:“还是说,苏嘉禾格外讨你欢喜,就连他送的饼干格外好吃?” 温有意就算是再好的耐心,听着他这意有所指的话声都忍不住蹙了蹙眉,淡淡的道:“我想,无论是单身派对还是苏嘉禾,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吧。” 顾千重“呵”了一声,一手抓着抓住了温有意的手腕一手按住她的肩头,一字一句的提醒道:“我们现在还是婚姻关系,外人见了你还要叫一声顾太太。你说你的事情和我有没有关系?!” 婚姻关系!天知道她有多恨这四个字。 温有意简直想要把饼干盒直接砸到顾千重的头上——去他的婚姻关系。 虽然结婚的是另一个人格,她也一直说服自己另一个人格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可是,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另一个人格的选择,发自内心的接受这段婚姻。 对于大部分的女人来说,婚姻是美好的、神圣的、不可轻易许人的。可是她一梦醒来就发现自己竟然与眼前这个最厌恶憎恨的人缔结婚约。甚至,最大的错在于她自己,是她犯病答应了这人。 这简直是世上最可怖最荒唐的笑话。 温有意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那条弦好像跟着断了,她咬牙切齿,竭尽全力的把饼干盒丢到了顾千重的身上,哑声道:“我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你结婚。”她咬住唇,竭力忍住眼泪,瞪着顾千重,“你答应过我的,如果我不想要的话,会帮我解决掉孩子,和我离婚。” 顾千重垂目看着她,不辨喜怒,淡淡的道:“我骗你的。”他语声极冷,用几乎没有一丝情感的语调说着好似告白一般的话语,“我爱你,所以我从未想过要和你离婚。” 我骗你的。这几个字就像是轰隆的雷鸣在她耳边滚滚而动,震得耳膜生疼。 温有意简直被他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她几乎没办法说出话来,直接扬起手便打在了顾千重的面颊上。 “啪”的一声,顾千重的左颊上印了一个手掌印。 这或许是顾千重长到现在第一次被人打。 他是家中的长子兼独子,更因为天资出众、懂事非常,从小便受尽顾家万千宠爱。后来顾崇山接手了侄子的监护权,更是宠溺非常,予取予求。温有意少时还曾腹诽过顾崇山在教育上的问题——他从来舍不得动侄子一根手指,就算再气也不过是把人禁足了事,而且还是禁足在顾千重那个有床有电脑有无线的房间里,就连三餐都不会落下。 12:13 PM 顾崇山和何思爱坐在车上,因为早餐刚过去不久,何思爱只拿了个一个小小的三明治算是零食甜点,小口小口的吃着,动作娴静。等她吃完了,这才用素白的手帕擦了擦嘴角,轻声笑着道:“等会见过千重,我还得去看看我哥哥。他这回来度假,正好也住在这里呢。” 顾崇山心中已有计较,可面上却还是恰如其分的显出几分讶色,微微含笑:“哦,嘉禾也来了?你妈妈也会来吗?” 何思爱面上神色微微变了变,声音不觉小了下去:“妈妈她不会来的,她说她就喜欢呆在港城,哪里也不去......”她说着说着,垂下眼脸,便显出几分罕见的怅然来。 顾崇山对于这一切却是心知肚明,他以沉默安抚何思爱,目光却不觉落在不远处的别墅上。 不一会儿,保罗停下车,替顾崇山拉开车门:“二爷,何小姐,可以下车了。” 如今天气尚热,何思爱还穿着一条浅色的裙子,清凉犹如山间一道风,使人心神俱往。可顾崇山身上仍旧是十分标准的黑色三件套,他看上去就仿佛是从哪个会议室里出来的一样,不染半点的尘埃。 何思爱也已经好久没见顾千重了,当初因为温有意和王惜之的事情吵过好几次这才一气之下干脆出国去了。最近一时兴起拿了刘诗意来给温有意添堵,两人又吵了一次,如今近人情怯,颇有几分尴尬。故而,她站在门前顿住脚步,有意无意的和顾崇山开起玩笑来:“uncle,你穿成这样,千重见了还以为你是要来找他说公事的呢。” 顾崇山会意的笑了一声,算是安抚小女孩的脾气,随后保罗才上前用钥匙和指纹打开大门。 大门打开的一瞬,最先看到的是大厅上僵持的男女。顾千重背对着门的方向笔挺的站着,双手则是抓着温有意的肩头,而温有意却是长发凌乱,双眼通红,满脸泪痕。 他们的脚下则是洒落一地的蔓越莓饼干和各种零碎物件。饼干盒子也已经摔落在地上。 很显然,这对夫妻适才发生过激烈的争执。 顾崇山的面色几乎是在入门的这一刻就微不可查的变了变。他面沉如水,目光犹如刀锋一般锐利,几乎是厉声的道:“千重,你过来。” 听到这声音,顾千重被怒火烧得滚热的头脑突然一清,浑身僵硬下来,几乎不敢转过头去。 倘若他现在转过头,顾崇山立刻就会看见自己脸上的那个巴掌印,就连顾千重自己也无法想象顾崇山将会是何等的勃然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