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延伸此地的道道残影开始井然有序湮灭,便
只见驼背老人和一个血球,出现在熊鸿与桜照鳕头顶之上。
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
驼背老人旁边,那散出刺鼻腥味的硕大血球钻出一个小脑袋,雀跃道:“爷爷,两个成仙的妖兽哎,我们捡到宝了!”
“外世人迹中游荡的仙兽可不多见,要么苟且偷生做了某宗门的看门狗、附属,要么是逞着铮铮铁骨成了飞灰;
瞧这两只仙兽境界不稳,似乎是刚晋升不久,而且气质带着凶厉,跟其他大有不同,定是从秘境中跑出来的,小美,你又有口福了。”
驼背老人负手于后,言语不急不缓。
他身上丁尘不沾,丝毫不像一个刚从修罗场出来的人。
结界内的熊鸿与性照鳕如坠冰窟。
不是因为驼背老人看透了他们的出身,而是因为似乎是爷孙关系的两人那毫不掩饰、汹涌如渊般深不可测的波动。
灵识才稍稍触及,竟是生出了‘他为浩瀚天,我为微蜉蝣’的恐怖观想。
若是仙人与凡人之间有这种想法,那定然正常,但……他们可是已经越过枷锁,超脱成仙的兽啊!
如何不让人、哦不,兽悚然?
熊鸿前阵勉强修复的道心,此时又开始摇摇欲坠。
啪!
那纤手又落在了他的脸上,似曾相识。
熊鸿恍惚着望去。
一张满是坚毅的娇颜近在咫尺。
眸子如同璀璨星辰般,正透着无尽的能量,渐渐把他指引到正确的地方。
“夫君,一叶障目难见大道,世事当如是,既然已是黑夜,我们更要努力争渡黎明。”
“夫人……”
……
红衣女童好奇地看着下方那两只相拥在一起的妖兽,伸出雀舌舔了一下血球,含糊不清问道:“爷爷,这两只是不是天气门跑出来的妖兽?还有,他们在做什么呀?”
驼背老人望了眼远处那尘埃落定的残垣断壁,沉思片刻。
回道:“有这个可能,方才你也见到了,人与妖共处的天气门竟然见不着妖兽,或许,是知晓了风声逃了出来,毕竟它们对危机有着天生独到的先见,只是……”
“只是什么?爷爷你快说啊,真是急死个人了!”
瞧见爷爷又在做思索状,红衣女童顿时有些不满,耸动着小身子一阵撒娇。
“也没什么,就是有些遗憾天气门人与妖之间那难以为继的关系,妖跑了,却没有通知人,实在是冷血,唉……”
驼背老人虽是惋
惜嗟叹,可是不见他露出半点怜悯,就像是……不能一锅端的不满足。
红衣女童似懂非懂点了点头,心道爷爷自从跟那个肥胖青年打过交道后,谈吐就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这难道就是皇上所说的近墨者黑?
果然好高大上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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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圣宗满目疮痍的废墟中,仍有一处稍显完整的地方,上面躺着这个门派唯一的活人。
在那对爷孙走后不久,这昏迷的活人手指忽然动了动。
“啊……”
卫方艰难直起上身,迷迷糊糊愣一会,随即打了个激灵。
要是门主知道自己昏迷这事,指不定以为是自己偷懒!
心念至此,卫方慌忙起身,刚回头,那如惨烈战场的画面便清晰地落在他眼中。
卫方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如鲠在喉,仍是不死心地揉了揉尚显惺忪的眼睛,再看过去,眼前景象还是没变,他这才后知后觉地瘫倒在地,一发不可收拾。
四肢绵软无力的卫方在地上与恐惧挣扎半晌,用尽全身力量挤出了一句话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回答他。
宗门的残垣断壁上,宛如饿殍般的干尸一茬接一茬散落在各处,不断地冲击着卫方的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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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门,议事厅。
京蝴因为丈夫进了秘境,而不得不执掌门中事务。
她仔细听了北面连绵不断的闷响许久,向众长老问道:“你们怎么看?”
话语刚落,在场紧急召集的六位长老中,出列了一个身高尺、面如冠玉的中年人,朝京蝴拱手作揖。
“禀夫人,依着方才的灵力波动,约莫玄仙,或者更上一层的净仙,还只是保守估计。”
“保守估计?”京蝴不免一愣,随即重板脸色。
中年人还未说话,一个身形矮小,神采奕奕的老者抢先接道:“禀夫人,卞狄师兄说的没错,能轻松施展出如此惊人的法能,起码玄仙往上,不确定那个仙人是否保留实力,或许天仙或者大罗都不一定。”
听到这话,京蝴极力抑制情绪,朝其余四人问道:“对此你们可有何异议?”
随后四声“附议”先后响起。
就在这时,北面传来的声响戛然而止。
众人惊疑不定。
“舒长老务必警惕,说不定他已经朝我们这里过来了。”
京蝴稍加思索,便下达了指令。
“是!”
身形矮小的老者拱了拱手,随即盘坐下来,闭起眼睛。
一股强大且隐蔽的仙人灵识,悄然向北面延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