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宫斗剧里也都这么演的?”蓝沫自顾自说道。 “宫斗剧?”青城抬眼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蓝沫急忙摆手。 是夜,驿站。 “这个太子府里的事真是太有意思了,你的情报倒是一点不假呢。”南远坐在正位上,斜视着底下跪着的一名黑衣人。 “属下也没想到事情真会如此,当初见到那名女子的第一眼我也以为那是陌殿下,长得实在太像了,后来我夜探青藤院,见到了当时那个替身阿诺,还发现宋青城一直在给阿诺下药,才觉得事情似乎不简单,连续蹲守了几夜,才发现了其中的秘密,这才传信给您希望能派人来亲自验证。没想到跟猜测的一样。”说话的是名女子,摇曳的烛光映衬着她那张有三分酷似蓝沫的脸,这女子就是不久前被送出太子府的连芷溪。 连芷溪,这个长相与蓝沫有几分神似的女人,真实身份是尹国安插在罗国的细作,不算太聪明,但是洞察力佳,但要不是因为相貌上的优势,她大概到死都不会立此等大功。 “这么久以来,湛澈居然都没怀疑过你?”南远看着面前女子姣好的面容问道。 “当初得到宠幸也觉得不可思议,原本以为作为舞姬在太子府能安插下来不被察觉就已经是万幸了,此后到处都在传湛澈与陌殿下的事,不久,因面容有几分神似陌殿下我才得宠,也许也是因此才没特别警惕到我。”连芷溪说着,似有一丝眷恋。 不是因为神似阿陌,是神似那名姑娘罢了,看不出湛澈也会有这么儿女情长的一面,总算是有个弱点了,南远心里想着,嘴角微微上扬。 “你既已被送出,我会安排你回罗国。”南远说着,脑海突然浮现那张与南陌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其中蹊跷,他都很难辨认出哪个才是真正的蓝沫,忽然他又记起在上通城见到的那个南陌,笑意更深了。 在送走连芷溪后,湛澈又在几日内将府里其他侍寝女婢都清出了。外人只知整个太子府独独就留下一个叫连芷溪的美人,所有人都猜测湛澈应该是独宠此女。 有天,束儿突然跑到怡居来,吵着要见连芷溪,幸亏蓝沫关门及时,才不至于让她看到现在连芷溪的脸。 隔着门,束儿就喊道:“为什么连芷溪姐姐也不见我,刚刚我去找阿陌哥哥玩,他们都不让我进青藤院半步,跑到澈哥哥那,他说以后不准去找阿陌哥哥。芷溪姐姐你去跟澈哥哥说让他允许我找阿陌哥哥玩好不好?” “你澈哥哥都说不准了,你找我也没用啊。我最近脸上长了东西,不太方便见人,所以束儿,我今天也没法见你了。”蓝沫隔着门无奈道。 “可他们都说澈哥哥最宠你了,你的话他一定会听的。”束儿这丫头并不好打发。 “别听人乱讲。”蓝沫顿觉自己乱着急啥,人家说的是他宠连芷溪,又不是说自己。 “他们都这么讲,说太子爷夜夜宿在你的怡局。” “哦,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之前他宿在芷溪那是很正常的,可从她搬到怡居后,就不见他踏入过。 “芷溪姐姐,你今天的声音怎么听起来不像你平时,倒像——”还未等束儿说完话,蓝沫就听到湛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束儿乖,南陌殿下生了重病,怕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法见人了。” “那也不能见芷溪姐姐吗?” “她也病了,感染风寒。”湛澈看了眼那紧闭的房门,淡淡说道。 湛澈只是这么一说,束儿似乎不太高兴了,一声不吭地走了。她离开没多久,依然候在门外的湛澈不容分说道:“把门打开。” 听到那人的话,蓝沫只好慢慢地开了门,然后退到屋内,在茶桌边坐下等着他进来。 湛澈进屋后,只定定地看着蓝沫良久,那眼神,蓝沫都说不清这人脑袋在想些什么,下一瞬间,她就被他拉起朝外走。 “你干嘛?”蓝沫急道,边说边扯开他的手。 “你不是一向喜欢扮作他人吗?现在你是连芷溪,要扮也要扮得像点,不是吗?”湛澈突然嘲讽道。 “喜欢扮作他人?”蓝沫不服反问。 没两下,蓝沫便被带到了几重楼,等湛澈松开她的手,手上已微微泛红。蓝沫看着那满桌的饭菜,愣在了原地。 “陪我用午膳,以前的连芷溪几乎天天陪我用午膳。”湛澈抬眼道。 “那你把她找回来继续陪你用午膳吧,抓我过来干嘛?”蓝沫腹诽道。 心里万般不愿,还是坐了下来,她这才认真看了眼桌上的菜,几乎都是她爱吃的,一定是巧合,她想着。 一起吃完午膳,湛澈就直接午睡去了,蓝沫看了眼湛澈寝屋里摆着的那个贵妃榻,再看看正在床上午睡的湛澈,蓝沫犹豫了下还是随手从屋内拿了本书坐在桌案边啃起书来。 枯燥无味的书让蓝沫渐渐乏困起来,不久就趴在桌案上睡着了。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居然睡在那张贵妃榻上,旁边还有一名宫女帮她摇扇子。再看湛澈正一本正经地在桌案前批阅公文,他很专注,似乎并未察觉蓝沫已醒来,乘着湛澈还没发现自己醒来,蓝沫忍不住多看了眼湛澈,湛澈此刻不经意间闪烁的光芒和魅力紧紧吸引着蓝沫,他此刻的认真样,让蓝沫非常的心动。 “醒来了就准备用晚膳吧。”湛澈头都不抬一眼说道。 刚刚还是个安静的美男子,此刻一说话周身的气质全变了。 湛澈感觉蓝沫的目光一直没从自己身上移开,于是又说道:“还是你不喜欢吃晚膳,想吃我?” 蓝沫这才移开了眼,伸着懒腰走到饭桌旁说道:“好饿,吃饭。” 晚膳后,湛澈继续在桌案边看书,也没意思要让蓝沫离开,一看外面天都黑了,虫子都在叫了,蓝沫开始按耐不住了,小心翼翼地问道:“我可不可以离开了?感觉在这里我挺多余的。” 湛澈依然没抬头,放下手中的书自问道:“多余吗?我不这么认为。”是的,他并不觉得她多余,反而因为有她在身边,才会感到自己并不孤独。 “过来帮我磨墨。”他朝她招招手。 “好的。”蓝沫乖乖地过去帮他磨墨。蓝沫只是在很小的时候磨过墨,那时他老爸要她学学书法当个爱好,她刚开始也认真了几个月,对于磨墨这新鲜事也觉得有趣,不过后来她又不想学了。说完蓝沫学书法的历史再来看她此刻磨墨的样子,那真是惨不忍睹。 “水加多了。”湛澈本来在写字,结果蓝沫在一旁笨手笨脚地磨墨,水太多,她磨着磨着,墨汁都溅出来了,让他实在看不下去了。 “水多了又没事,磨着磨着不就都变成墨啦。”蓝沫继续按照自己的方式磨着,懒得理湛澈。 “你字写的不错,怎么却不知道如何磨墨呢?”湛澈记得之前蓝沫写过自己的名字,很是工整。 “手酸的话,休息一下吧。”湛澈淡淡说道,突然他发现袖子上居然沾了几滴墨汁,他皱着眉说道:“你看,这都溅到我袖子上了。” 蓝沫刚停下手中的动作,一听说湛澈衣服沾了墨汁,她想也不想直接伸手要扯过他的衣袖看看,动作太大,“啪叽”一声墨块随着蓝沫的袖子拂过应声倒在砚台上了,溅出了更多的墨水。蓝沫衣服上、湛澈衣服上、书、纸、桌面都惨不忍睹。 蓝沫见此往后退了几步,又见湛澈一脸阴沉,连忙又上前问道:“有布吗?” “屉子里有几块帕子。”湛澈指着桌案下边的抽屉,说完他才记起什么,可已经有点晚了。 蓝沫伸手拉开抽屉,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当初自己写名字给湛澈看的那张纸。蓝沫刚要去拿看个究竟,抽屉唰的被用力关上了,把蓝沫的右手掌给狠狠地夹住了。 “啊。”蓝沫痛得叫起来,她的手真的是遭罪啊,疼死她了,一看右手指节处,红紫一片。 忍着痛,她继续缓缓打开屉子。看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宣纸,那是她自己写的,却不知道居然被湛澈收起来了,不知为何,湛澈很是珍惜,就差没裱起来挂上墙了。 “多丑的字,哪个丫鬟收拾时不小心放进去的吧,没事,我自己处理了。”说着,蓝沫作势要撕了那张纸。 只是下一刻,湛澈一把夺过那纸平放在了桌面说道:“来画押吧,到时真要处罚你,也是有凭有证的。” 说着抓过蓝沫的右手大拇指沾了沾墨汁,狠狠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