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画又被放回了乾邸。
回来后王妈问了许多问题,慕云画追完那个黑影没追到,就去了附近的甜品店吃甜品。
很快,就到了十二月。
公公陆青云的生辰到了。
一家人都去另一座城市的郊区古宅贺寿。
亭台廊檐,廊腰缦回,古色古香的古董级建筑。
云城许多的达官显贵都来贺寿了。
一时之间,院子里一派热闹纷繁。
慕云画因为怀了孩子,公公陆青云对她的态度都缓和了许多。
素日里不爱说话的老爷子,都对她多问了几句。
慕云画兴致缺缺,随便答了几句,最后在席间说了几句贺词就起了身,回到了隔壁的小房间里。
进屋后,她的手都在颤抖,整颗心也在颤抖。
她坐在小暖炉边,眼泪不觉就落了下来。
终于要离开陆霆深了,可是现在她觉得不舍。
她摸着自己的肚子,咬了咬牙,几经思量,终于伸手打翻了暖炉里的炭火。
很快,火苗四溅开来,小火渐渐变成了大火。
隔壁厢房瞬间淹没在了火海之中。
云城人都只知道那场大火里,云城第一美人,曾经的陆氏少夫人慕云画,香消玉殒,带着肚子里五个月的孩子。
半年后,巴黎一家医院的深夜。
深眉高鼻的巴黎人nsel将一位亚裔产妇送进医院。
慕云画紧紧咬着牙关,疼得仿佛灵魂出窍。
在巴黎的这五个多月里,她时常灵魂出窍,想起许多不属于她,却又真实存在于她脑海里的记忆。
农场雪地里,她和陆霆深一起打雪仗,一起去猎场打猎,一起吃火锅,还有那晚的皮影戏,原来是他们第二次坐在一起看。
她的第二人格,在巴黎这五个月里,被她发现了。
也就是在这时,她的病好了,她们合二为一。
只是陆霆深的影像,却也因此变成了双倍。
他在她心里刻下的烙印,或许永远也消失不了。
孩子降生的最后一刻,产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穿着手术服的人径直冲了进来,什么都没说就握住了慕云画的手。
他全身上下包裹着密不透风的隔离服,看不清脸,慕云画最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脑海里只有一个影子。
等她醒来,身边却没有人,只有一个白白胖胖的小男婴。
他还没有睁眼睛,只是蠕动着小嘴唇不自觉地笑着。
一瞬间,慕云画感到了欣慰。
就算没有在一起,可陆霆深现在应该也好好的吧,而他们的孩子,她终于保住了他们的孩子。
慕锦瑟打来电话,还不知道她生了,开始喋喋不休。
她说,她和周序言相处得很好,赵同生和楚安然也和好如初,慕家又生了个男孩,是做了人工受孕,为的是继承家产,慕初蕊到头来一无所有,可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慕初蕊走在路上,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然后跌进马路中央,被撞了,瘫痪了。
还有秦铭远,最近麻烦不断,好像遇到了什么难缠的官司,搞不好可能会要进去。
慕云画听着这和自己有关的一切,恍如隔世。
慕锦瑟的声音还在说着。
当年那个沈念之也出现了,原来她当年被撞得脑震荡,脑子就有了问题,本来在欧洲的疗养院,结果跑回来,最后陆霆深还是把她送去了国外的疗养院。
直到这里,慕云画忽然顿住,想了半天,想明白后眼泪就下来了。
陆霆深原来不是爱着沈念之,而是亏欠了沈念之啊……
而他当时,是不是有意瞒着那场大火,故意放她走?为的就是她不被沈念之影响呢?
刚想到这些,病房的门打开了。
五个月不见的男人站在门口,对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