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酒酒是被海德广笑着送出来的，身旁跟着个宫女手中捧着御赐的笔墨。

“那姑娘，老奴就送到这了。”

“好。有劳了。”

“姑娘先行一步，咱家还有几句话和这妮子交代。”

林酒酒看了看身旁十分木讷老实的少女，点点头。

看着林酒酒登上马车，海德广的笑容慢慢淡去，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女，说：“你以后就跟着九歌姑娘了。”

少女的目光如炬，有些冷冽，神情却有些呆滞，沙哑着嗓子问：“主子……舍弃我了……”

一个杀手被遗弃。

那就是要死了吧……

海德广撇了她一眼，对她木讷的脑子颇为头疼，道：“主子的心思猜不得，你既然被许给了九歌姑娘，就老老实实呆在她身边保护好她。”

“我是个杀手。”

言下之意，她只会杀人，不会保护人。

“这是命令。”

“我是个杀手。”

……

海德广不耐烦地眯了眯眼，下一瞬间手掌贴在了少女的右肩，随后快速收回，如同慈爱的长辈帮晚辈抚了抚肩上的灰尘。

少女直挺挺地站着，嘴角溢出鲜血，竟是生生受了一掌。

“没规矩的东西！记好了，从今以后你的主子就是那位九歌姑娘。”

少女还想说什么。

“你会活着的。”

少女动了动嘴皮，徐徐吐出一个“是”。

海德广笑着朝对面马车拱拱手随后离去。

林酒酒隔着帘子看着少女走向马车。

心里叹了一口气。东离皇宫卧虎藏龙，果然自古皇帝身边的宦官都不是简单货色。

小红花挥了挥蛇尾，血红色竖瞳睁开，颇有些意兴阑珊。

“小姐姐，你要留下那个人吗？”

林酒酒抚了抚小红花的头，从一旁的暗格里取出牛肉烧饼，一点一点掰碎喂给小红花。

少女直挺挺地站在马车面前，那气势就像是劫匪拦住了马车的去路。

连马儿都有些躁动不安，马夫连忙安慰马儿，一时间倒也顾不得和少女搭话。

“上来吧。”

少女透过帘子看着马车里的人，径直坐在马车的角落，林酒酒瞧了一眼。

“叫什么名字。”

沉默了好一会，少女晦涩地开口：“我没有名字。”

只是一抬头，就看到了正在喂食的林酒酒，小红花朝少女露出来尖锐的牙齿，阳光下发出半点暖意也无，阴森森的气息弥漫在车厢里。

少女依旧没有表情，只是垂下脑袋，心里面反复琢磨着如何回新主子的话，如何做一个规矩的宫女。

小红花懒洋洋的扫了一眼，砸吧两下嘴巴，又沉沉睡去。

要是不乖的话，就吃掉吧。反正她从来不管那些老顽固说的什么“功德”“轮回”。

嗯。

她吃的不是人，是畜生呢。

林酒酒看着她的反应，想了想她的杀手身份，心下了然。道：“那我给你取一个可好？”

“好。”

林酒酒笑眯眯的问：“你可有什么喜欢的？”

又是一阵沉默，少女咬着下唇，不知如何作答。

她喜欢杀人，喜欢鲜血。

可这好像不是一个普通宫女该喜欢的东西，但是她又不能对新主子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