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规律,不论睡得再死,只要到了该起的点都要起来,这时候恰好正是早上雄鸡打第一声鸣的时候。
昨晚李闯睡得很香,是这三年来睡得最香的一个晚上了,自从阿爹不在身边以后,李闯很少睡得踏实,更别说后来的日子了。
李闯看到盘坐在床上的言承,不由觉得惭愧,公子竟然起的比自己还早,又在用功修行,自己必须要用功才行。
这么想着,他搓了把脸,也坐在言承面前地上开始修行。
但是闭上眼,过了两个呼吸,李闯便惊疑不定地睁开了眼,他能明显感受到空气中的所有灵力,全部都被床榻上的公子吸入了体内。
公子为了照顾我真是用心良苦!
李闯不由得又是一阵感激,在他看来,这明显就是公子晚上考虑到自己底子薄弱,不能在他面前修行,这才选择了早起修行。
于是李闯也就不修行了,就静静坐在原地吐纳调息,也是言承告诉他这样做可以增加身体对天地灵气的感应。
言承此时也是到了突破的边界,他吸收天地灵气的速度很快,自身根骨天赋也好。
凝气境的修行对他来说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只需要吸收天地灵气,不断充实丹田内灵气的容量就可以了。
而这样修行了大半个时辰以后,言承终于感觉到了突破的桎梏,然后一举突破了凝气境七层。
此时身体里三魂四魄都是稳固下来,距离筑基又是更进一步,只是筑基以后的功法,言承却是还没有头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言承睁眼,就看到李闯正在吐纳,笑着问道:“现在几时几刻了?”
李闯赶紧睁眼,起身站在言承面前,思索片刻答道:“回禀公子,想来应当是辰时一刻。”
言承点了点头,也就是七点出头,时间正好合适。
两人起床,收拾好包袱便下楼吃了早饭,然后牵了马离开了。
倒是出镇的时候,言承在镇口告示墙上看到两个官差正在张贴榜文,一大群人围在后面驻足观看。
言承对于看热闹一向是热衷的,带上牵着两匹马的李闯也围了上去。
这乡镇上识字的人很少,大多都是围着老半天看不出上面写的什么,不过能围这么多人也看得出这些人的确是对这榜文上面的内容很关心。
言承长得高大,虽然站在最后,却还是看了个一清二楚。
并不是什么剿匪或是谁谁犯了死罪要砍头的新鲜事,只是朝廷的征丁公文,一家一个男丁,每家必须去一个壮丁。
这种征丁榜文只要一打仗就会贴一次,因此一贴出来就说明又要打仗了,这与这些平常百姓是息息相关的。
毕竟寻常人家,一家就那么几个壮丁,都是要干活养活家里的,少一个壮丁,家里的日子便要拮据一分。
终于有识字的大声把榜文念了出来,周围传来一阵唏嘘声。
“关外都打了十多年了,怎么还要打哟!”
“这是不让人活了!我们家统共就三个男丁,三年前孩儿他爹去了就没回来,现在又要去一个…唉!”
“不知道打的什么劳什子,缴税越来越高,眼下还要抓壮丁!”
几乎全是抱怨声,众人都是忧心忡忡,言承摇了摇头,这种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关外就是一群蛮夷,再怎么打也打不进来的。
回头看李闯呆滞的眼神,言承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翻身上马,李闯叹了口气也上了马,两人骑着马飞快离开了。
想起身边的燕国活地图李闯,不过碍于马背上有风声和马蹄声的影响,言承不得不扯开了嗓门:
“以我们现在的速度,还有多久才可抵达边关?”
李闯大概是还在回想那榜文,表情有些讷讷,过了半晌才沉声答道:
“两月余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