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叶繁租的那套灰扑扑的房子被两个人简单收拾了一下。 “你觉得,她之前就来过这里么?”廖名衍一边抹桌子一边问。 “她不可能住在她不了解的地方。”衡连尧低声说。 “你,还恨她么。”廖名衍看向衡连尧。 “我不知道。”衡连尧答道。 “我当年就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结婚,互相折磨有意思么。”廖名衍拿起沙发垫子拍了拍。“你心里清楚,有些东西没有对错。我家老爷子说,她父母最后还说就应该早点儿把她掐死。” “收集父母的罪证,还要不被发现,不然就要死在他们手上。”廖名衍顿了一下,“也不知道当年她是怎么活的。” “我不想说这些。” “我不是要和你说这些,你现在到底要怎么处,你要救她?还是恨她,你要是还恨,还不如让她和曲云谭章斗,生死由命。”廖名衍收拾完沙发舒舒服服的坐着。 衡连尧紧皱着眉。 “婚是你要结的,你说你恨,连尧说句不中听的,当年给你父母洗清的证据都是她给的,如果要拖衡家下水,根本不用多此一举。” “廖二,当年的事,我不恨她。” “我他妈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爸妈是不是真的从头就是被骗的。”衡连尧狠狠一拳砸在墙上。“她说我家的事情不是她做的,我信她。” “你能想清楚为什么还能放她离婚?” “我想清楚有什么用,不是她做的,但她知情,她什么都不会说,我拿她没有办法,她从结婚开始就不信我了,不,她信我,信我和她结婚是为了折磨她。”衡连尧头抵着墙,狠狠咬着牙。“她能背着我哭,哭完和没事一样再对着我笑。我拿她怎么办,我恨不得让她打我一顿。她从来就什么也不说,什么都不说。” “那你就硬顶着?她不说,你就不问?她不信你,你就不能让她信你?你是不是傻子。”廖名衍实在是恨铁不成钢。 她越是不说,越是忍耐隐瞒,他越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怒火,他嘲讽,他借着那些糟糕的过去,让她更不信任自己。 有时他想,会不会她受不了了,就会说出心里话,哭闹喊叫,摔东西都好,只要是不忍耐都好。 “没用,我做错了,结婚的时候,伤她太深了……。”他们明明已经走过了人生最黑暗的日子,却摔倒在新生活的开始,摔得头破血流。 开始的那段日子,他们几乎就是在互相折磨,陈叶繁无比的抗拒他,他恨不得把这个女人捆起来绑在家里。他恶语相向,他甚至提起向云,他说他会等向云回来。他说陈叶繁利用了衡家,说她害死了自己的父母,他说了太多他都不敢去想的话。 开始时,她会无比的愤怒,她说不是她做的。 当他说起向云的父母,她会面露自责和愧疚;当他不间断的逼问着她,她像是生生咽下一口血似得,再不愿意说一句话。 那时,她说离婚。 他掐着她的脖子狠道,如果离婚,我就杀了你。 陈叶繁难得轻蔑的一笑,回说,我现在也不算活着。 他不得不停下来,他无法面对被他逼迫折磨的陈叶繁。他得不到答案,他不知道能否相信这个人。 那个时候,罗莫已经回了意大利,陈叶繁孤立无援。他曾想过如果她想走没人能拦住她。可是她没走,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些折磨和对峙慢慢变成冷战后,她没走。 她像是个蠢笨的新婚妻子,做饭,收拾家,洗衣服,照顾他。好像那一切都翻了篇。 而他却不知道如何面对。 她说,她想有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