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开着车上了高速,李勇坐在副驾驶几次想开口,奈何老大坐在后面,一直忍着不敢出声。
王钊闭着眼睛,没有一点睡意,只当休息一会儿。
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白方海早早就站在村口迎接他们。
两人见面后很正式的敬了个军礼,之后白方海笑着把手搭在了王钊的肩膀上,一起往前走。
“你退队了,怎么就回这里了?”王钊开口问道。
其实这也是他这一路上都想不明白的问题,白方海其实才三十二岁而已,没结婚,没老婆,没孩子的,现在也没个工作,还住在这种…
不是王钊这人势力,只是在地方怎么看也像是个穷乡僻壤,看不出有什么奋斗的目标,人在这里待着会废掉的。
“这里多好,山清水秀的,”白方海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树,听出了对方的意思,却完全不在意,“这地方心静,我活得自在就行呗。”
王钊听完皱了皱眉,眉说什么,但心里还是不太舒服。
他和白方海的交情很深,是一起并肩作战,出生入死的伙伴,对方现在才刚三十岁出头,突然就有种养老的错觉,让他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别人选择的人生他也不好多开口,只能这么沉默地看着。
这一路走过来,地里种的大多是水果,王钊了解白方海,对方根本不懂这些,就算是认真学习,那也要有块地才行,什么都没有,总觉得人快活废了。
村里没什么高档的地方,只有唯一一家饭店,那照片上像是历经了风霜,字体能看出个大概,但颜色早就没有原本的模样了,大门也破破歪歪,整个店像是七老八十的样子。
白方海喝下一口酒,看着对面的王钊,曾经一起出生入死对方的表情,他也看得出大概,“行了,你就不要在意这些了,这里就是乡下,又不是什么山区。”
“那你打算在这里做什么?”王钊问出了他想知道的问题。
“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告诉你,你可别看不起这里,我从小在这儿长大,
活得自在,你也别以为这里穷乡僻壤的,虽然乡下是人少了点儿,但这里的人老实憨厚,没有坏心眼儿。”
“这不是你留在这里的理由。”王钊开口说道。
“我自然有我的理由。”白方海笑着说道,但勾起的嘴角生出了一丝裂痕。
王钊知道白方海为什么就在这里,这村是白方海从小长大的地方,他家庭条件不好,进了部队后,家里就剩下了个老母亲。
当时在出一个特别紧急的任务,原本的目的是速战速决,谁知道对方狡猾阴险,战局足足拖了半个月。
后来结束,参加了十几个人,最后只回去了个位数,白方海第一时间就拖着一身的伤去打了电话。
他就剩一个亲人电话打给谁,不言而喻,王钊当时就站在旁边,担心对方的伤势一直陪着,很多闲暇的时候他都听白方海聊家里的事情。
乡下到底是没什么钱,唯一的电话在村口,老母亲要走二十几分钟的路才能到,所以约定好了时间,无论刮风下雨白方海都会打一个电话过去。
谁知道这次电话再接起来得知的是母亲的死讯。
王钊知道这一直是白方海的心结,毕竟自己的亲生母亲一手把自己拉扯大,甚至没能给对方送终,临终前的最后一个电话还是两个月前打的一通。
换作谁都会成为心结,只是王钊看不下去白方海就这么自暴自弃,整天活得不像个人样。
王钊没说话,喝了一口酒,也不理对方。
他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也无法站在对方的立场开导他,才想不出把战友从深渊拉出的办法,就只能这么沉默着。
“老板,这可不行啊!”
王钊和白方海坐在一起喝着,李勇李煜坐在另一桌也一边喝一边吃,就这么听着店里的第三桌客人突然吵了起来。
这店声音实在是惨淡,整个店就五个桌子,只有他们这么三伙客人,细算起来也只能算两伙。
开口说话的是个老大爷,衣着穿的不是朴素,是有些寒颤了,那衣服看起来饱经风霜,破布一块儿又一块儿的补,那颜色不知道是原本就那样,还是已经洗不出原来的样子。
黑发夹杂着白发,看得出是上了年纪,要背是弯曲的,看得出常年累积的干活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双手也是黑黄,黑黄的,一看就是常年干活儿的人。
“有什么不行的?”坐在对面的人不耐烦地开口。
这人一看就不属于这里,穿的是一身休闲装,但都不是什么便宜的杂牌子,整个人打扮的干净又工整,看得出是有点儿家底的人。
这人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不吃不喝就站在身后,光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