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风水街拐角处的花坊,依旧与整个风水街的古朴风格格格不入,但是最近它的门前却热闹了不少。 几日前,临海市的巨大动荡是个人都能够感觉到——虽然放在网上说的时候没有人信——而临海市的风水界着实不大,兜兜转转,般若寺那日的异动就被纷纷扬扬的说开了。 而相传,花坊的店主就是当日主持大局的风水师。 这个消息的可信度是值得肯定的,因为在临海市德高望重的广缘大师和贾海大师都现身说法,如此情况下,这间才开了短短一个多月的花坊一时间得到了整条街所有人的关注。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正主早已经离开了临海市。 花坊内最近新招收了一个店员,正是彭蓝,之所以招人主要是因为暑假快结束了,而薛圆要去上学了。 “你说他们老是在外面装路过,却不提前去打听打听咱店长根本就不在,真是平白浪费时间。”薛圆趴在桌子上,望着窗外自以为装的很正常的老大叔和老大爷们,一头黑线。 彭蓝小心的拿着花洒喷水,笑着说:“咱们店长深居简出,他们也是不知道。而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乐呵的很,整日看别人演戏,你倒是看得挺开心的。” 薛圆嘿嘿一笑,面对温润如水的彭蓝,她越发像个女汉子了。 “话说店长到底去哪里了?没有她我吃饭都不香了。”她夸张的说道。 —— 话说两头,在完成了临海市的太极八卦阵之后,因为气场的剧烈冲荡,陆九受了点轻伤,休养了两天后,她就烦恼于闻风而来的各界人士,亲自着手安排万兵冢中那些将士的尸骨去了。 京市郊外,氓山。 戚景明开着车行驶在迂回的山路上,陆九则独自坐在后座,一边抚着二狗子华顺的毛毛,一边对着旁边的空气说话。 幸好戚景明知道陆九能够看见魂,此刻才能够镇静自若的在山路上开车,而不是把车开到沟里去。 “祁大将,你确定你要在这里安放你的尸骨?不需要我帮你找一下你的后辈吗?”陆九问道。 祁瑾佩摇摇头,大马金刀的坐在车座上,说:“我们祁家的祖坟就在这里,所以我不需要去找。” 原来如此。陆九点点头表示明白。 数百年的时间,对于一座山来说并不足以沧海变桑田,虽然因为建路的原因,有些地方改变了,但是大方向上还是差不离的。 轻车简从的两人顺利的进入了氓山深处,在山路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修建的十分整洁的墓园。 祁瑾佩当先从车上飘下去,在墓园里转了一圈回来后,脸上的喜色怎么都掩不下去。 “就是这里。” 陆九下了车,看着眼前甚至可以说是壮观的墓园心下暗中赞叹,估计祁大将的后辈们混得不错,要不也不可能将这里修建的这么好了。 墓园外有守墓人,远远地看到陆九这一张陌生的面孔,皱着眉走过来。 老态龙钟的守墓人说:“这里是私人墓园,你们没事就快走吧。” 陆九与戚景明对视一眼,点点头,对老人说:“这位老爷子,我们过来是有正事,不知您能不能帮我们联系一下管事的?” “正事?”老人挠挠头,嘀咕道,“墓地里能有什么正事?” 就在这时,墓园中出现了一行人。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最前面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的长相并不显眼,甚至于可以说是普通,唯一算得上惊艳的只有他那双黑白分明,好似看穿一切的双眸,他身材瘦削,透着一股子病态。 但是当他与陆九同处于一个场景时,众人却发现,两人好似天生的龙凤胎,不是说容貌,而是他们的气质,说不清道不明,却一瞬间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下。 “二叔,”男人对着老人微微点头,随后将目光转向陆九,黑白分明的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神采,“这位女士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可以算是这里的管事人。” 戚景明在陆九想要开口的时候,将她往后拉了一把,锐利的双眸直直的盯着他,说:“我们此次来是为了送一位祁姓先辈的遗骨,他希望能够入土为安。” “哦?是谁?”男人眼睛望着陆九,随意问道。 “祁瑾佩。”戚景明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有一种敌视感,尤其是看着他与陆九那类似的气质时,更是心中戒备。 “祁瑾佩?”男人敲着手背,皱着眉头问身旁的老人,“二叔,你知道他说的是谁吗?” 守墓的老人拿出一本泛黄的古籍,翻看一会儿后说:“祁家祖上只有一位明时的祖上叫这个名字,是一位大将军,死后因为不知名原因没有葬于祖坟中,家谱上说,他是为了家国大义而流落在外,如果可以,希望将他接回来。” “明时?真是够久远的。”男人扶着身旁秘书的胳膊吃力的站起身,伸出手说:“我是祁家现在的家主——祁兰烛,谢谢两位不远万里带回我祁家祖辈的遗骨。” 戚景明微眯着眼,伸出右手与他握了握,客气而疏离的说:“不必谢,我们也是受人所托。”他轻轻拐了拐陆九的胳膊。 陆九了然,将骨灰坛交给他。 “二叔,两日后叫家中子弟过来,我们将祖先入土为安。”祁兰烛重新坐回轮椅上,只是站立一会儿,他的脸色就有些苍白了,看起来身子十分差,他微阖着双眼,面上带着浓浓的疲倦。 “抱歉,我们老板昨晚一整宿没睡,现在急需休息,之后的事情会有人跟你们联络,我们先走一步。”他身旁的秘书熟稔的给他盖上一个小毛毯,面带歉意的对陆九他们说道。 祁兰烛微微点头,轻声道了声抱歉,顺从的被女秘书推走了。 陆九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突兀的打了个哈欠,与此同时,坐在轮椅上的祁兰烛也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的对秘书说:“帮我留住他们。” 陆九揉揉眼睛,久违的睡意笼上心头,她眨眨眼,伏在戚景明的肩上,意识越来越模糊,说:“好奇怪,我怎么会想睡觉?”说完,身子一软,倒在他怀里酣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