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什么眼神?”姜格已经察觉到她的想法,不满地指着她问。
纪孜神色淡淡:“没什么意思,就是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觉悟。”
姜格一把扯过他手里的灯笼:“纪孜,我提醒你一下,我!姜格,是你舅舅,辈分比你大。你最近是不是太没大没小了?”
纪孜没理他,挑了几串小灯笼和两个大灯笼,讨好地一笑:“这几个我挂我屋里了,谢谢舅舅!”
说要就跟兔子一样转身跑的飞快,拖鞋“哒哒”地拖在地上,不知道是该说她欢快呢还是落荒而逃。
她刚进自己房间,边屿就打了个视频电话过来,她随手按了接受。
“在干嘛?”低音炮随着手机电流穿进耳里。
一颗小石子打在了平静的湖面上,推开一层又一层的波澜。
她看见突然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的人,他明显是刚洗完澡,现在靠在床头,额间的头发还是湿的,穿着浴袍,领子大敞开,漏出男人刚健有力的胸膛。
纪孜见色失神,定在那里,眨巴眨巴眼睛。
没忍住,咽了下口水。
少女轻柔的声音响起:“你怎么这么骚啊?”
没等边屿反应过来她又一时口快补了句:“是在色诱吗?”
说完她才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差点咬住自己的舌头。
在她整个人快烧起来忍不住完挂掉电话时她听见男人低沉的笑声,很高兴。
她抬头,他笑的一抖一抖。
他突然靠近镜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故意压低了嗓子:“怎么样?我成功了吗?”
成功色诱到你了吗?
一时间,纪孜感觉他就在眼前,他靠近时的气息和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都死死地围绕着她,让人沉迷,又无法呼吸。
她深吸一口气,轻磨了下牙齿,看似淡定地挑了一下眉,语气轻松:“没有。”
如果边屿现在在她面前,她可能就会一个巴掌给他呼过去了,还要骂他是流氓。
边屿笑了,她可能是没看到自己耳朵现在有多红,那小眼神闪躲得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他也懒得戳穿她,彼此心里都有数就好。
他拢了拢前面的浴袍,生怕再给她继续看到希望一样。
纪孜看着他,心里却在吐槽他小气,看一下都不行。
边屿又重复问了一开始的话:“问你呢,在干嘛?”
纪孜回过神来,变得正常了点,把手机放在书桌上,将手机的小灯笼提起来靠近手机,上下晃了两下:“挂灯笼呢。”
“这么多啊?准备挂哪儿呢?”
她点点头,往自己房间里扫视了一圈,一时半会儿的她也没找到合适的地方挂。
“我准备把小的挂里面,大的挂阳台上。但是小的我还不知道挂哪儿,我先去阳台挂大的好了。”
她抬步就要走,边屿叫住了她:“等会儿,”他想起那天晚上在楼下看见了她的房间,她的阳台只有半截栏杆,“你让姜格给你挂,那是阳台,危险,也冷。”
纪孜想了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阳台那么高还得踩个小板凳上去,可真是太危险了,万一一阵妖风吹过来,她手一抖,重心一偏,那可不得了。
还是她那个便宜舅舅来比较好。
她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来,把灯笼放在桌上,两只手臂规规矩矩的放在桌子上,像上小学那会儿一样,她笑着,漏出一颗虎牙:“你怎么这么损?不好做的事尽让我舅舅去做。”
他也跟着她笑,两人的嘴角弯起相同的弧度:“没办法,我见色忘义了。”
两人傻乎乎地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眼波里有万千情绪在暗潮涌动。
“等会儿你看春晚吗?”纪孜问他。
“不看。”
“我也不看。感觉自从搬家了就没怎么看过春晚了,去年除夕我在房间里看电影,前年除夕也是看电影。”
小姑娘就像打开了话匣子,话一下子多了起来,边屿就听她说,他还挺喜欢听她摆道一些鸡毛蒜皮的琐事。
“刚才姜格说越长大越没有年味,哎,”说到这里,她还颇苦恼的,皱着眉,手撑着脑袋,“我也这么觉得。但我听说北方的年味比较浓,只有我们南方越来越淡,是吗?”
“不清楚,我也没在北方过过年。”
“也是。”
对面的人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慢慢启口:“但今年是不一样的。”
纪孜一愣,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莫名就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因为今年有你,所以就不一样了。
两人隔着屏幕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大有一种要把对方看进自己骨血里的那种架势,然后——
“你俩演偶像剧呢?”姜格靠在门口看着他们俩,眼里非常瞧不上他俩。毫不掩饰。
这还没在一起呢就这么腻歪,要是在一起了还不知道得恶心成什么样。也不知道矜持点。啧。
毕竟还是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女生,突然被人看见纪孜恼羞成怒,然而怒大过了恼,很不满地数落姜格:“你怎么回事儿啊你?进房不知道敲门吗,而且这是女孩子的闺房!闺房你懂吗?”
姜格气笑了,走进来一屁股坐她床上,对着手机里的人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没关门也怪我?还有,我敲了你自己和这畜生眉来眼去没听见。还闺房,就一狗窝你也说得出口。”
纪孜抽出背后的靠枕就给他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