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汉卿以自言自语般的声调,重复着皇上的话,“有何不可?”他见皇上脸色严肃,并不像在说笑,心里有种想法在慢慢萌生,“难道皇上对巫家姐妹有意,还是只对她们中的某一个有意。”
皇上见宫汉卿突然安静下来,沉思不语,便继续说道:“巫家姐妹是否离宫,或者何时离开,都不是主要的。目前,朕最先想解决的是闽南的盐案事件,对此你有何看法?”
宫汉卿听皇上突然问及闽南盐案一事,思绪立马回转。
关于闽南盐案一事,他多少知道些。闽南近海,盐商私自采盐贩盐,还与当地官员相互勾结,盐商哄抬价钱,官员中饱私囊。当地百姓怨声载道,奈何天高皇帝远,官官相护无人举报,还是现任御史大夫的巫城得知后上奏陈述,皇上等人方才知晓。
宫汉卿看着皇上淡定从容的神情,心里猜想皇上定然有了自己的主见,便顺着说道:“臣不才,只怕皇上早已有了决策。”
皇上坐直了身子,双手撑在御案之上,不紧不慢地说:“闽南远在南方,离京都千里迢迢,万水千山阻隔,朕暂时不能亲临其地查明真相,却可以派个可靠的臣子下去明查暗访,将盐案后的主谋揪出,还闽南百姓一方清净一份安稳。”
“皇上心中是否已有了人选?”不知为何,宫汉卿总觉得他已然知道谁会被派下去,一个名字在他脑海里反复涌现,但他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他等着皇上的金口玉言。
“确实已有了人选,你觉得巫城如何?”
“巫城?”
“是的。盐案一事既然是他发现上奏的,那么由他查明结案岂不正好。”
“那皇上打算如何将巫城安排下去,而不引起对方怀疑?”
皇上手指轻敲着御案,慢慢张开了口,“寻个是由将他贬谪下去就是了。”
宫汉卿听到皇上要贬谪巫城,便问了一句,“巫家姐妹若是知晓巫城被贬闽南,只怕不肯乖乖呆在宫里,为皇上所驱驰。”
皇上站了起来,哼了哼,在御案旁跺着步说道:“这可由不得她们不肯。今日就先谈到这里,你且退下吧。”
宫汉卿见皇上主意已定,自己的来意也已说明清楚,当下无事,便向皇上拜辞。
皇上唤过小喜子和巫霏前来,令他们两人护送宫汉卿出宫。
待见他们几人先后离去,皇上才抬起脚步,走到继续清扫西暖阁的巫衣身边。
巫衣见皇上进来,立马停下手中的活,静立在原地,准备聆听皇上的来意。
皇上见巫衣静静地站在那儿,朝她招了招手,“随朕去趟慈安殿”。
巫衣听了,抬起眼看着皇上,见他不是说笑,只好稍微拍了拍衣裳,理了理乌黑的头发,便跟在皇上后面出去了。
于是两人便一前一后地走着,待走出了乾德殿的宫门时,皇上停下脚步,让巫衣跟上来,而后回头说了一句令巫衣郁闷不解的话,“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份,行事低调些,不要太过招摇,离他远点。”
皇上看着身侧的巫衣,见她听了全无反应,便加重语气问了句,“听懂了吗?”
巫衣听了皇上的话,只觉得一头雾水,心里疑惑不明,“什么叫注意身份,她何时行事不低调,几时招摇,究竟是要让她远离谁?”
这些问题巫衣统统想不明白,她想摇头,然而她什么都没做,只是安静地看着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