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飞白妖异的声音愈发诡谲,好像在劝说:“你杀了她,再杀了我,整个圣教,都是你的了!你何乐而不为?快动手!你还在等什么!”
许自空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你知道我要的不是不是这个”他的双手抖了起来,以至于手中的金箭亦跟着抖,几乎要划伤暮成雪的脸了。
暮成雪却视若无睹。
她脸上是血污,可妩媚又狂妄的傲气丝毫不减,:“他知道,我知道,天知道地知道,你要的是你的白么?”
许自空一声低吼:“闭嘴!”
暮成雪笑道:“你不是要他得到他的心么?大好的师傅就在这儿,你竟不知拜见?”
许自空的眼中凶光闪现:“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暮成雪哈哈一笑:“你当然敢,你骗我来救石飞白,利用我杀了不少教内的人,现在又来向我下手,杀情敌、又是杀教中大敌,讨好你的肖仙肖留白,你有什么不敢的?”
许自空狠狠将目光瞪向石飞白,现出一种奇怪的笑容,摇摇晃晃地走向池边,对着石飞笑道:
“白,你要不要和她说真话?你说你爱她,你还有这么多事瞒她呢!哈哈,哈哈!”
石飞白脸色先是一变,随即笑道:“你说嘛,你说出来啊。你杀了她啊?快杀了她!”
一抹凌厉闪过他美丽的眼,他大声地说:“杀了她!”
青二十七看着石飞白的眼神,心中一寒,生出怪异之感。
便在这时,盘丝尊者站了起来,轻巧巧地走到厉道人身边,笑意盈盈地捅了他一刀,厉道人哼也没哼一声,便毙命于她手下。
许自空不可置信地瞪直了眼:“你?”
盘丝尊者手中拿着血淋淋的刀,微微一笑:“你有真水,我有花醉,说到用毒,你似乎比我差得多呢?”
她说着,向青二十七等三人藏身之处瞧了过来,“远来都是客,请吧。”
青二十七等站了出来。
暮成雪先是一愣,然后她开心地笑了起来。
她不大的声音在青二十七耳中如同雷震:“小青你来了我就知道你会来可你怎么会这个时候来!”
那么你希望我几时来?青二十七心乱如麻,不知该怎么做好,便在此时,楚乐一伸手拉住她的手臂。
青二十七对楚乐一向来不设防,被他这一拉,身子不由自主地一晃。
四目相对,青二十七知道楚乐一定有用意,便顺他这一拉之势,跟着软倒在地。
耳中立即响起楚乐一的狂叫:“哇咧你们这些毒物在搞什么灰机啊!手段毒辣、无恶不作,居然让楚爷我呆若木鸡、酥软倒地”
青二十七一惊,迅速调动内息,却仍无异状,可看段舞亦倒在地上,一脸雪白、目含惧意。
怎么?他二人着了招、中了毒?
为什么他们三人同路而来,他们有事她却没事?
青二十七马上想到来的路上,只有她被那石壁上的蛛丝沾到。
难道这就是其中缘故?
但听许自空嘿嘿笑道:“真水加花醉,当真,当真厉害。”
盘丝尊者走到许自空身边,说道:
“很是呢。你知道我日常以身饲蛛,体内之毒,不亚于最厉害的蜘蛛,因此以真水暗杠我,真水无香,恰恰激发我体内蛛毒。
“岂知我的花醉却能解你的真水。最妙最妙的是,真水加花醉,能让你半点劲也使不上来。
“我早告诉过你,你不是五蛊司的人,又何必强用毒。是了是了,你武功又差,不用毒计来阴的,更加不能成事,可是呢,你用阴的,也不见得有什么本事。”
原来如此想来是青二十七和盘丝尊者一样,体内同时有蛛毒、“真水”、“花醉”,所以没事
而楚乐一和段舞则和许自空一样,在“真水”和“花醉”的共同作用下,内劲失了。
暮成雪和厉道人呢?
青二十七瞧瞧暮成雪,她正对青二十七微微地笑。
青二十七了解她的笑容,稍稍放心。
盘丝尊者抬起许自空的下巴来,笑道:“你所仗的,也不过是这半张脸而已啊。”
许自空的脸抽搐起来,他长相平凡,盘丝怎么说他所仗是“半张脸”呢?
青二十七心里隐隐不安,却又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而许自空却嘿嘿冷笑地望住石飞白:“白,你怎么说。”
石飞白望天长叹:“除了谢谢你,我无话可说。”
许自空闭上眼,问盘丝尊者道:“你何时得知?”
盘丝尊者道:“该知道的时候。”
突然,她皱了皱眉:“你就这么想死,还是,你以为这样杀得我么?”
原来就在这时,许自空抓住了她手上沾满厉道人鲜血的刀!
许自空将身的重都承在刀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盘丝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很痛、很痛,她一低头,看见一枝黄金做成的箭穿透了心扉。
她不及回头,因为许自空用最后的力量扑倒了她,他惨然地笑着:“祝祝你们百年好合!”
他的眸子里,是暮成雪盈盈的笑意。
杀盘丝尊者的人,是暮成雪!
她用他的金箭杀了杀他的人,许自空满足得很。
所有知道秘密的人都死了,就让秘密永远地埋葬吧!
暮成雪当然没事,她的倒地受伤是假装的。
她向来是能忍之人,她此刻有此布置,定是勘破了废人谷诸人有些不利落之处,才刻意退让,以观形势。
她转过头问青二十七:“你怎么样?”
青二十七站起身来:“还好。”
暮成雪先是微觉意外,随后便了然地笑了。
楚乐一大叫:“暮成雪,你个狡猾狡猾的!快来给楚爷把毒解了先啊!”
暮成雪微笑:“真水和花醉的毒能麻醉人的神经,一天之后,无药亦解。”
她走到碧玉池边,三下五除二,削去石飞白手足铁链。
石飞白怔怔看她,从头到脚,她的发她的耳垂,她丰满又玲珑的体形他在想什么
“小暮。”他唤道,五味杂陈。
暮成雪手上不停,把石飞白从水里捞了出来,嫣然一笑:“我早说你要装成女人,比女人还女人了。”
石飞白说:“如果你装成男人,我也不介意装成女人。”
“我是女汉子。”暮成雪哈哈一笑,体贴地撕下半幅衣裙,为石飞白遮住剩腐肉的双足,然后把他拖到许自空身边。
石飞白半坐着附下身,抚了抚许自空的额头。
许自空气息已如游丝,此时勉强睁眼,两人对视一眼。
石飞白将头一点,许自空笑了笑,安然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