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我自好,我原本以为你不会站在我的敌对面。”杜绝道,语气里尽是失望之意。
但燕语迟又何尝没有对他失望,蓄意挑拨西凉与中原纠纷,让白都城变成眼下这副鬼样子,其中不仅因何缘由,最终受苦的只有那些无辜的百姓。
但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嘴里反复地重复一句话。
“你原本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杜绝只觉心烦,但若笛声被打断,那么沈相言的计划便真就得逞了。他果断地拿起了笛子,将与燕语迟的旧情抛诸脑后,谁曾想燕语迟竟一剑伤了他的手。
望着手腕处横着的一条伤口瞬间裂开,迸出血来,杜绝不可置信地望向了燕语迟,不敢相信他真的会伤了自己。
笛子随之落了下去,碎成了好几截。
但让燕语迟始料未及的是,他并没有躲开,硬生生地挨了她一剑。
杜绝抬眸,红着眼盯着她,语气也变得可笑了起来,“语迟,你与我一同长大,我原本以为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是你。”
“怎么到现在,你会站在我的对面?”杜绝问她,但燕语迟却找不到语言回答。
眼前的这个杜绝与儿时那个玩伴截然相反,杜绝似魔怔了似的盯着自己。浑身上下真气游走异常,尽管他已经竭力控制住自己的癫狂,但燕语迟看得出杜绝此刻情绪有些异常。
“你……你怎么了?”燕语迟道。
杜绝忽然表情变得痛苦了起来,他紧紧地咬着嘴唇,燕语迟准备上前询问,却被他拦了下来。
“别过来!”杜绝冷声喝止。
燕语迟正准备往前的脚步停了下来,她收回脚步,一脸关怀地盯着他,“我可以帮你,你到底是怎么了呀?”
“帮我?”杜绝冷笑一声,“你要怎么帮我!”
“杜绝,回头是岸!”燕语迟语重心长的样子,让杜绝有些反胃。
不知为何,自打她选择嫁给沈相言后,自己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燕杜两家交好,杜绝与燕语迟一同长大,门当户对,两小无猜,可怎么如今两个人就变成了这般生疏了呢?
始终还是自己没有本事罢了。
杜绝叹了一口气,道,“你问我为什么处心积虑做这一切,好,我告诉你。”
燕语迟闻言,瞬间看向了他。
“我愚蠢地认为你是属于我的,所以我愚蠢地做出了这一切违背良心的事情,目的就是为了助力东洲一统天下的阴谋。”杜绝借着道,“他们许我一方城池,我愚蠢的认为,只要我坐上的城主的位置,你就能高看我一看。”
“但眼下看来,是我错了。”杜绝忽然伸手摁住了胸口,眉头一皱便吐出了一口血在地上,他接着说道,“原来权力并不能让一个人真心实意地喜欢上另外一个人,自打你遇见沈相言之后,我就知道我输给了他,并输得彻彻底底。”
见杜绝脸色有些难看,燕语迟往前走了一步,急言道,“你听我说,跟我走,我带你去看大夫!”
杜绝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殷红的血顺着他略带弧度的唇角流了下来,染白了那身灰白长袍。
“你别过来!”杜绝沉声道,“习这傀儡之术,我已走火入魔,恐怕我这条命,早已油尽灯枯了。”